國相江晁與二皇子軒對坐與涼亭:“任大人好手段,好一個忠心耿耿的太子走狗!”
“二殿下息怒,”齊王忌諱近臣與皇子關係緊密,何況是他直接管轄的死士一處,但江晁堅定扶持二皇子的決心,卻比任平來得敞亮,“任平是個老奸巨猾之人,太子也頗為忌憚。陛下下令,他奉旨行事也是分內職責所在。此人搖擺不定,日後慢慢拉攏,不必急於一時。”
二皇子軒用帕子擦拭雙手,撫平衣袖上的褶皺,似是位極愛幹淨之人:“國相說的是,在父皇手下辦事,忠貞不二之人方能走得長遠,任平這樣的小人,我不拉攏也罷。”
“隻是不知二殿下為何執意要自己的人押送高昌四皇子回京?”
“國相,你老了,偏安一隅。齊國有多少年沒出過大將軍了?此次出師金獅,能有誰擔此重任?地方選出來的將領,皆為魯莽武夫,隻會刀槍劍戟,無一人有雄才大略,齊國需要戰功顯赫的人才。”
“請殿下明示。”
“我手裏有一人,能擔此重任。父皇不敢做的事,我這個做兒臣的定要直言勸諫。”
“殿下的意思是......?”
“天下誰人不知他高昌國賊心不死,頻頻向齊國境內安插密探,父皇視若無睹,是為了什麼?因為無人敢與高昌殊死一搏!今日我攔下他國四皇子,言行逼供,養尊處優之人必然一下都全招了,父皇為了堵住悠悠眾口,必然要下令出兵高昌,何苦越過他人國境,去殺金獅國王?”
江晁忙摒退下人:“二殿下慎言!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此次前往金獅是冒著被兩國夾擊的風險,陛下自有考量。打開玉門關,為的是嚴查高昌密探,若有異動,定是立馬下令,轉而攻高昌,金獅國沒了屏障,收服也是早晚的事。”
“養虎為患啊,老師!”
“殿下還是心急了些......依老夫看,任平那邊,萬萬動不得。高昌境內也有不少我齊國的眼線,死士不止他任平一人,還有典澤,典大人那邊,聽說與二處劉同友走得極近,齊國密探正是由他們掌管,殿下何不從劉同友入手?”
自古以來,皇家無情,兄弟之間並無情同手足一說。
太子主張威脅高昌,試探敵心,而二皇子卻主張出其不意,攻其不防。
江晁屢次勸說二皇子,今日得到消息,說鴻臚寺少卿奉二皇子指令,假傳聖旨,半路截人,這才著急忙慌地趕到二皇子府內,好說歹說勸住了他。
齊國邊境嘉州失守的消息很快傳入京中,若此時出兵攻打金獅,無疑是露出破綻給烏斯人。烏斯國的兵力在四國中,雖與齊國不相上下,卻來勢洶洶,不出一月,便會進軍滇西,到那時,對齊國來說,才是真正的舉國大亂。
所以攻打金獅隻是個幌子,為的還是監視高昌國的異動,保我大齊密探生命無憂。
太子素來與二皇子井水不犯河水,卻在國家大事上有著重大分歧。齊王任由他們鬥去,隻當做看不見。隻是求賢若渴,也無法在短時間內培養得力重臣。
齊王早知死士內有暗中結黨營私之徒,在邊境戰亂時,不能將上京也弄得烏煙瘴氣。押送他國皇子之事,隻能由他信得過的機構去做,三處金澤在上京監管百官,二處劉同友掌管刑獄,無權外出,隻剩下一處任平。
任平押送“雲暮”回京,是齊王的意思,也是太子騫的意思。
仇清歡循著記憶找到之前的走時的客棧,向店家詢問兄妹倆下落,店家隻答:“人心惶惶,四處逃散,姑娘可難住我了。”
罷了,往夔門那邊趕去吧。
丟下身上僅有的一錢銀子,去後院牽了匹劣等馬,手裏緊緊握著韌錦便上路了。
天色將晚,不知兩人是否也得了消息,往夔門趕去了。若如此,也不知是否能在半路上遇到他們,一切都還是未知。
突然聽見身後馬蹄聲傳來,隨後一熟悉麵容出現在她眼前。
“對眉仙姑?”
“路上再跟你解釋,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