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徐雁北和林繡娘還有其中這段淵源,又聽“說書先生”道:“不知當初師兄和她說了些什麼,林繡娘揚言至死不與我北鬥刀派往來。嘁,誰稀罕與這種狹窄小人來往?”原來徐雁北師從秦嶺赫赫有名的北鬥刀派,清歡暗自驚訝,怪不得第一眼見到徐雁北,就覺得此人氣宇軒昂,不似大多酒樓老板油膩,反而目光炯炯有神,性格豪爽,說話中氣十足。
又聽他說了些無關緊要的酒話,眾人便被周溟打發著回屋歇息了。白露頭也不回地進屋了,周琛倒是拉著清歡,說了句:“歡丫頭,你幫我勸勸她。”
你們倆吵架,幹嘛拉上我?我真是個冤大頭,仇清歡想,給了周琛一個白眼,哦了一聲,算是答應了,周琛笑嘻嘻地摸了摸清歡的頭,說:“平日裏沒白疼你。”就轉身回屋了。
留清歡在原地腹誹,你什麼時候疼過我了?罷了,回去還要看白露姐姐的臭臉,本來平日裏就不愛笑,生氣起來,更沒人敢跟她說話,隻有我厚著臉皮勸幾句,就當交差了。回到屋裏,白露已經合衣躺下了,清歡輕手輕腳地走到床前,脫著鞋,佯裝漫不經心道:“這林素慈有那麼溫柔嗎?”
白露聽她這話,才反應過來方才她和周琛在門外的話都被聽了去,又羞又氣:“你就跟你師哥合著夥欺負我罷!”也不等清歡解釋,被子把頭一罩,裝作睡覺了。
清歡兩難了,她也不會哄女人啊,不可能像周琛哥哥那樣說些肉麻的話吧,罷了罷了,看來今晚再提此事,白露姐姐就會把她趕去榻上睡了,初春的深夜還是挺冷的。坐在床邊仔細用衣袖擦了擦韌錦,便趿著鞋子,下床滅燈躺下了,心裏盤算著明日怎麼跟師兄交代,一夜無話。
翌日,清歡醒來時身邊已空,窗外傳來嘈雜的人馬聲,想必是客棧住客都忙著啟程吧。起身洗漱好後收拾了一番,來到後院看見尹溪和周琛正在喂馬,二人見她來,催促著她去前廳用早飯,一會兒好早些啟程。於是來到前廳,見周叔和徐雁北坐在窗邊一張桌上,正說著話,桌上擺好了熱騰騰的包子和米粥,周溟見她來,笑著招呼:“歡丫頭來了,快趁熱吃吧。”
“怎的不見白露師姐?”
“你師姐去附近的驛站辦事,估計快回了。我們早些走,估計能在陝地住上一兩晚。”
清歡放碗不久後,白露回客棧複命,於是眾人拜別徐雁北,便上路了。尹溪問周溟,為何徐大俠不與他們一同前去,周溟隻說,徐雁北誌不在此,催促弟子們快馬加鞭,到陝地後,尋得一間空房還算多的客棧住下了。時間尚早,周溟帶著眾人在街上閑走,向尹溪和清歡簡單介紹了下當地民俗,又囑咐眾人切莫貪玩,誤了時辰,就留他們自己打發時間了。
清歡早就按捺不住好奇心,又不想受拘束跟著幾位師兄師姐,搖著白露的手臂,嬉皮笑臉道:“白露姐姐,您就放清歡一個人頑會兒吧!我保證一會兒就乖乖回客棧,絕不惹事!”
白露被她搖得頭暈腦脹,說要是太頑皮保準回了青城寨就叫人把她關起來,算是勉強答應了。清歡立馬笑嘻嘻地道謝,又說了些好話,轉身就跑了。
清歡兜兜轉轉,見街市熱鬧非凡,大大小小的店鋪排列整齊,攤販叫賣聲不絕於耳,她在南浦偷跑出寨時見到的也是此番情景,於是一時提不上興趣,閑逛了片刻,在一家鬧市裏的客棧前駐足了。大廳裏十分熱鬧,聚集了各路門派打扮的俠士,一位道姑模樣的人端坐在酒桌上,身邊圍了幾個年輕的道姑,一身青袍,表情平靜,完全不似旁邊那桌人如此興奮的神情,都在噤聲聽著一位老先生道:“明劍鍾長老攜眾弟子光複門派,幾年來卓有成效,實乃武林豪傑,隻可惜當年大亂,傷及明劍根基,鍾長老嘔心瀝血也隻得恢複其中四五成罷了。老夫猶記五年前,上屆華山論劍,江湖各派經營慘淡,全然不似今時今日這般興盛,老夫得以與眾位俠士共同赴宴,實乃老夫榮幸,在此多謝各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