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讓開,我今日一定要看看是”
“啊,你竟敢推我!”
“賤人!我今天一定要看看是哪家的宵小搶走我的太子哥哥!”
粉裙少女不顧仆從的拉扯,徑直闖進了庭院,誰料她剛脫出重圍,迎麵便碰上了青絲微束,一身黑袍的女人,她神色冷漠,渾身像是長著尖銳的刺,一雙棕瞳透出的寒意硬生生將孫若薇向後逼退了兩步。
孫若薇顫著指尖不敢靠近她,眸光卻緊緊盯著她豔麗而妖異的容貌,隻覺心被割成了一片片碎渣,原來太子哥哥拋棄她,就是因為這個女人麼?
謝瑜看著少女無聲地流淚,眉心又皺了皺,便出聲問道,“你有事?”
漪瀾院中的植株很多,一到夏日濃鬱的花香便將人包圍住,眼見著幾隻貓都待得不耐煩了,日頭也將謝瑜曬得皮膚燒起來了一般,
謝瑜隻好組織自己的措辭,嚐試委婉一點同她說話:
“我知你失去如意郎君,心中悲痛,但你若真是個明事理的姑娘,便應該知皇室姻親,皆是一環扣著一環的算計,何必庸人自擾,為根本沒有關心過你,在意過你的人流淚呢,你二人的婚約不過皇後一意孤行,太子從未應承過,哪怕一次。”
孫若薇顫抖著聲音,像是困在泥潭中的幼獸,
“我自幼時坐在姑母的膝頭,許多人便同我說,以後我會是太子妃,太子爺會在成就一番功績後來娶我,我喜歡了他那麼久,可如今,多年癡夢一場空,你叫我如何能忍?”
謝瑜打了哈欠,毫不留情地打擊她:“在權勢和名利麵前,你的這些心事算什麼呢?”
就連她,不也是因為手中握有的籌碼夠多,才能到達京城嗎?
孫若薇啊孫若薇,一個生長在溫室的花朵,就應該找一個願意耐心嗬護花朵的男人,但祁良夜可沒有那麼憐香惜玉,那個人根本沒有心,京城貴女喜歡他那張精致的美人皮,但她可知道那張皮下藏的是一顆黑心。
孫若微這樣似的,祁良夜一眼都不會看,畢竟她不會給他帶來利益。
而且孫若薇,她應該根本不清楚自己喜歡的是太子妃這個身份,還是太子爺這個人本身吧。
那這件事就沒什麼好說的了,謝瑜挑挑眉。
“青哥——”
“送客。”
青哥著一身青色的長褂,走到孫若薇麵前,一手虛伏著她的手臂,一手將她送出了院外,粉色的裙擺像水麵蕩起的漣漪,但雙足卻倏地停了下來。
下午的日頭已逐漸西移,柳樹青茵一片濃綠,蔚藍色的天空還有浮雲點綴,謝瑜進屋前抬頭看了看那豔陽,卻猛地聽那女聲淒厲地喊了出來:
“我偏要爭!”
門前古樹的陰影下,一群驚鳥飛出樹林,孫若薇的眸子流下一行清淚,她回眸看向謝瑜,執拗地說道:“這不公平。”
隨即,那片粉色的衣角便如同撲著翅膀的蝴蝶一般飛遠了,謝瑜沒理她,對她天真的話語不置一詞。
變故在晚上時傳到了謝瑜的耳邊,那時祁良夜剛回太子府,夜裏召見謝瑜,謝瑜正在院中練劍,謝如意和謝阿寶跟在她身後,去正院的路上謝阿寶悄聲對她說:
“主兒,孫若薇,死了。”
謝瑜納罕地挑挑眉,腳下步伐不停,又問了一遍,“什麼?”
“主兒——孫若薇,死了!”
夜晚的風清涼如水,池塘中的花都開得正豔,她路過花池時多看了幾眼,現下,她收回目光,不自覺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