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位子如今已有了新的主人。

鬱沉秀並沒有什麼不舍。

她隻是更堅定了不能回頭的想法。

而她也早已沒了回頭路可走。

“我想見兄長一麵。”鬱沉秀掙紮了一下,還是喚出久違的稱呼。

小童反應還算靈敏,一下子就明白鬱沉秀想見的人是誰。

隻是

小童麵色猶豫,“老夫人早已吩咐過,大公子不見外人。”

外人?

鬱沉秀一愣。

心裏那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愈發強烈。

“你這是什麼話,連我也不見嗎?”鬱沉秀強笑道。

小童繼續踟躕不決,不為所動。

鬱沉秀不奈,“你先幫我通傳便是了,見不見我是兄長的事,與你有什麼關係?”

鬱沉秀說話不算客氣,小童卻如蒙大赦,“您先稍等片刻。”轉身一溜煙往院裏跑去。

汝陽侯府跟來的侍女撇了撇嘴,“小門小戶的,就是沒什麼見識。”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鬱沉秀僵了一瞬。

曾幾何時,她也是這小門小戶的其中一員?

其他侍女暗暗瞪了方才失言的侍女一眼,更有和她相熟的侍女直接偷偷扯了扯她的衣袖。

侍女自知失言,一時之間,提方才的話不對,不提也不對。

鬱沉秀轉頭掃了侍女一眼,臉色陰沉。

這話一出口,意思不就是說這侍女早就在心裏鄙夷自己的從前?

回頭再收拾你。

鬱沉秀暗暗將其記在心裏。

這廂小童一路小跑至殷沉商的院子,將鬱沉秀來訪之事稟報之後,殷沉商反倒陷入了沉默。

“帶她進來吧。”

雖說祖母並不想讓自己見外人,但

到底是這麼多年看著長大的小姑娘。

殷沉商自從鬱沉秀離開殷家之後便再也沒有見過鬱沉秀,也未曾聽聞過有關鬱沉秀的消息。

知道鬱沉秀與殷知寒關係尷尬,殷沉商也從未關心過鬱沉秀的事情。

“到底做過她十幾年的哥哥。”

鬱沉秀見到殷沉商的那一霎那,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這看起來隻是有些孱弱,卻精神煥發,榮光滿麵的青年,真的是自己記憶中纏綿病榻,弱不禁風的兄長麼?

鬱沉秀一瞬間猶豫了,她不可置信地失聲道:“兄長,你現在身體沒事了?”

所以你也不會像前世那樣突然離世,殷家也不會像前世那樣隻剩下萬貫家財,惹人妒忌了?

為什麼會這樣?!

怎麼會這樣?!

鬱沉秀想起前世最後依稀留在她手裏的殷家產業,忍不住心中狂跳。

雖說這些身外之物與高貴的身份地位相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

但前世靠著身外之物,將一貧如洗的窮酸秀才送成七品小官的鬱沉秀還是知道其中的魅力所在。

若是剛去汝陽侯府的鬱沉秀,或許根本看不上殷家的一切。

但如今的鬱沉秀已然明白依汝陽侯府的處境,她再難拿到前世那般闊綽的家財。

若是汝陽侯府的身份能與殷家的財富疊加就好了。

鬱沉秀不可抑製地產生了一個堪稱瘋狂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