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第十一章(1 / 2)

宋菱一身紅裙,光天化日之下極為顯眼。

幾乎是毫不費力,桑縈便尋到她和陸臨遠。

離著稍遠,桑縈從山壁上飄身而過,落在二人身後。

有古樹灌叢遮掩著,桑縈無聲無息地站著,聽二人在說什麼。

“……菱兒,別任性了,趕緊隨我回去,久了容易惹人懷疑。”

“我不要!師兄,我看見他們就害怕!如果不是……”

“菱兒!”

宋菱的話被陸臨遠截斷,桑縈暗道可惜。

她聽不出宋菱口中的“他們”說得是誰,隻直覺這話裏話外和淮山派被滅門一事有些關聯。

“小師弟才四歲,死不瞑目的情狀,我想到就害怕,師兄,他周歲時你還抱過他,心裏真的不覺著過意不去嗎?”

“夠了,菱兒,隨我回去,這些話你給我記住了,不管誰問你什麼都一個字不要提。”

陸臨遠的語氣很差,離著老遠都能聽出他的不耐。

見二人走遠,桑縈從樹後走出,眼尖地看到地上一塊碧色玉玨,她撿起收好,慢悠悠往回走。

想必淮山派這事,多半是打著魔教的幌子,實則不過是禍起蕭牆。

但不知,陳頤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淮山派正堂內,陳列的屍身已經收進棺槨,三十七人,整整齊齊。

桑縈進正堂時,陸衝正與陳頤說著什麼,高談闊論,好不瀟灑。

“……陸掌門實在是講義氣。”

陳頤笑意淡淡,隨口附和道,陸衝聞言不知想到什麼,麵上諂媚的笑頓時一僵。

瞧見桑縈進來,陳頤不再與陸衝閑談,他麵向桑縈。

“桑縈姑娘回來了?方才見陸少俠和宋姑娘先行回來,這才知姑娘和他二人錯開了,沒遇到什麼危險吧?”

“謝殿下關心,宋菱姑娘沒事了嗎?”桑縈問道。

“她就是累著了,在偏院休息會兒便沒事了。”一旁的陸臨遠答道。

“那便好。”桑縈笑道。

她坐在紅木扶椅上,端起茶杯潤了潤口,朝著陸衝問道:“淮山派的後事由前輩來操辦嗎?”

“賢弟全家遭此橫禍,連點血脈都沒留下,我這當哥哥的,若是再袖手旁觀,那還配叫人嗎!”陸衝忿忿道。

“可是若是就這樣不清不楚地葬了,淮山派的亡魂可能安息嗎?”桑縈反問。

這話一出,室內便靜下來,陸衝手一頓,掌中茶盞輕晃,有茶湯濺出灑在手背,順著手腕浸濕衣袖。

他強撐著笑意,朝桑縈看過來。

“姑娘,你這話是何意?”

“我隻是看外麵那三十餘具屍首,皆是一個死法,覺著有些奇怪。”桑縈如同聽不出陸衝語氣中的警告,笑著說道。

“魔教肆虐,做下這些非人行徑,有什麼奇怪的。”陸衝冷哼。

“確實是沒人性,連孩子都不放過。”桑縈一瞬不落地看著陸衝,餘光中留意著一旁陳頤的神態。

其實淮山派這檔子事跟她八竿子挨不上,她本是衝著魔教來的,可眼下看來,這事跟魔教關係應該不大,她再如何追問查探也沒什麼必要,平白無故得罪人。

可今日她一一看過淮山派眾人的遺容,那稚童的駭人死狀鬱結在她心口,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堵著、悶著,上不來氣。

一旁陳頤把玩著手中的紫檀珠串,冷不丁問了句:“桑縈姑娘,淮山派眾人死因有什麼奇怪之處?”

桑縈聞言朝他看過去,他指節修長,骨節分明,紫檀珠子漆黑瑩潤,更襯他白皙指關。

她收了視線,“我隻是想不明白,究竟是什麼樣的毒能呈現這般慘烈的死狀。”

“先前殿下提及,我等才知,姑娘竟是師出天歸劍宗,倒是我等失禮了,不過老夫年歲閱曆都長姑娘許多,也當得起姑娘一句前輩了。姑娘雖是名門正派的天之驕子,可畢竟資曆尚淺,這江湖中沒見過不知道的秘事可太多了,這有何稀奇的,便如姑娘之前使的劍術,在老夫眼裏也極為神奇,但不知是什麼來路,難道回頭老夫也能說姑娘招數奇詭,不似正道中人?”陸衝扯著幾抹笑,有意刻薄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