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才走進方舟,對師弟小聲說道:“她根骨不錯,我害怕日後再也收不到這麼一個天才,幹脆早點兒收徒。”
方舟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足尖,又抬頭,又低頭看看自己的足尖,又抬頭,直到錦州淡淡的眸子直直盯著他半晌,他才偷偷摸摸湊近他一點,問道:“哎,那她現在什麼修為啊?”
得,作他半天,就為了跟人家比這個。
錦州又好氣又好笑,少年卻直接扯上他的袖子,左搖右晃,像隻撒嬌的泰迪。
“我沒看出來。”
“什麼?!你騙我!”
方舟變了臉,登時在原地跳了三步,還有自家師兄不能看透的人?
錦州安撫他,如實回答,“她的身上像是下了某種修為的禁製,旁人不能輕易看透,等來日我再問問她。”
白苒身上的謎團確實頗多,但對於錦州來說,他隻要明確她是純靈之體就可以了。
於是男人不再理會小男生的攀比心,拂袖離開了。
紫陽峰正院,錦州本是要去藏書閣,順道去了自家師傅的院子。
推開遠門,長者正在慢悠悠打太極,轉身上步,一股靈氣宛如綢緞一般絲滑穿梭在他周身。
中年男子雙目緊閉,聽見他的腳步聲,頭也不抬,甕聲甕氣說道:
“來啦”
“聽說你要收徒?”
錦州自行走到一邊的石凳坐下,倒了一杯熱茶,剛才在白苒那兒他沒喝幾口,現下隻覺得口渴。
男人將茶一飲而盡,才懶散地“嗯”了一聲。
紫陽真人繼續問道:“女娃娃?叫什麼?根骨如何?”
“白苒,根骨不錯,極品靈根,而且,也是內門弟子。”
“嗯——那不錯”
紫陽真人打完一圈下來,才背著手慢悠悠往錦州這邊走,坐在他旁邊,錦州給他也倒了一杯茶。
倒茶聲淅淅瀝瀝,一股瑩潤閑適的感覺突然湧上錦州的心境。
紫陽真人見他舉手投足間透著股喜悅,挑挑眉,“你魔靈之體有解決的法子了?”
“有了。”
錦州笑了笑,紫陽頓時也樂了起來,“要不說你有大造化。”
但師徒兩人都沒提如何解決,因為二人心知肚明,這條路必定會流血,但這血,從誰身上流,就不一定了。
“修行一途向來艱難,你也不要虧待了那女娃娃,回頭叫她來拜見我,我也好給自己的徒孫備個禮物。”
“過些時日吧,她身上的傷勢特別嚴重。”
錦州語氣一頓,才繼續往外說,“師尊,靈山駐地的據點沒了。”
“嗯?”
紫陽撚了撚手指,他抬起手起了一卦,隨後雙眼眯起,“先不要管這件事,老天爺不讓算啊。”
“老天爺不讓算,就說明這件事輪不到我們管”
“凡事自有因果,那個女娃娃的前塵往事你也不要過多追究,隻要品性不錯,日後總會有自己的機緣。”
紫陽真人一猜,就知道他這消息是從白苒那兒得來的,他是半步渡劫的修真大能,好多事情無需掐算,隻一個心領神會便清楚前因後果,如今這番告誡也是為錦州好。
錦州略一點頭,二人又說了一會子話,他便往藏書閣去了。
身在清瀾院的白苒還不知自己的命運已被人衡量過一番,安睡在客房裏,對所有的事情一無所覺。
一個月後,除魔戰場正式開啟,修真界的各大門派集結全部新生力量前往除魔戰場,世稱“宗門大比”。
有實力有底蘊的宗門一般都會乘空中雲舟前往除魔戰場,瀾滄劍派集結這日,銀月上神身邊跟著一名麵容清麗的女子。
那女子雖然麵容清冷,但眼角和行止間總透出一股若有似無的媚意,屬於氣質掛的女神,但在美女雲集的修真界來說,還是有些太平凡了。
更何況,她還穿著普普通通,土得要死的修士服。
眾人的視線一開始還集中在白苒身上,到後期見銀月上神和她距離適當,都紛紛轉移了視線。
方舟自然和兩人一同前往,三人會麵之時他毫不掩飾對女子的嫌棄。
白苒笑了笑,“我聽說除魔戰場很自由,”
自由到她在裏麵殺個人,搶個衣服,搶個丹藥什麼的,都沒有人察覺。
“自由是自由,你就沒有別的衣服穿嗎?你想幹什麼?難不成還要搶別人的衣服穿?”
方舟撇撇嘴,不經意的說辭卻說中了白苒的算盤。
女人墨發微微束在腦後,輕輕點點頭,“師叔說得法子也不是不可行。”
錦州看著一船五花八門的服飾,嗬斥師弟一聲,“方舟,修行之人怎能因為外物蒙蔽了雙眼,我不覺得那群女子穿著花裏胡哨意義何在。”
“那你的意思就是她這麼穿有意義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