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令兮月那敏感的小心房沒忍住就動了一動,轉目小聲問那跟著伺候的婢女:“還有哪位小姐也在二小姐房裏?”心緒不經意飄轉而起,邊就起了一陣不大好的預感。
“這……”那婢女側目皺眉思量了好一陣子,隻得十分無辜的向著兮月又做一禮,“奴婢不知啊。”
兮月也兀地就沒了心情繼續問她,也不多話,徑自把那曳地的長裙一提,三步並兩步的就往那廂房偏門一道處一路走過去。
有值夜的侍女剛巧自那裏邊兒端了放涼的茶水這麼出來,掀起門簾兒時甫地入目了公主,惱不得便登地就起了一大驚!手裏的茶具一個猛子就碎在了地上去!
“怎麼了?”是循月的一嗓子錚地自內裏傳出來。
慌得那侍女才要應聲,卻被兮月抬手止住。那侍女又忙不迭要給兮月行禮,同樣被兮月一個眼神喝了退。
如是,再怎麼木鈍這侍女也明白了公主此刻的意思,知道公主隻怕是不大願意屋裏的人知道自己在這裏立著的。便軟著氣息側目對裏邊兒囁嚅聲色回了句:“天色昏黑,是奴婢不小心險些絆了一跤……茶壺跌落到了地上去。”
兮月聽她如是回答,便滿意的點點頭。
屋裏循月了然的“哦”了一聲。
即而又是二小姐溫溫和煦的一嗓子:“下次當心點兒。”雖並無苛責之意,但威嚴依舊天成。
“是……”這侍女柔柔然又忙一應,旋即一雙眸子帶幾分怯怯的往兮月身上看過來。
兮月正心亂著,便有些不耐煩的對這小侍女揮一揮手命她徑自下去了。複又屏一口氣在心,躡手躡腳輕著氣澤掀起簾子一路往裏邊兒走。
內裏這幾個人似乎正相談甚歡,並不曾感知到兮月公主的一路進來。兮月也不發作,揣著那麼幾分好奇與幾許的隱怕,而在又一道隔絕進深與內裏的紗簾處駐足。貓著腰自簾幕縫隙間向裏邊兒瞧了一眼。
這一瞧不打緊,直叫兮月登地就火冒三丈!
果然裏邊坐著循月跟上官二小姐,但二小姐身邊與循月麵對麵的地方還坐著一位身姿聘婷的綽約女子,卻指定不是這上官府裏的人!這女子此刻正與循月相談甚歡,二人之間更是不乏親昵的“眉來眼去”。
我道為什麼這麼晚了人還不回去了……兮月豁地一下在心下裏起了抹哂笑,心道著原是在自家姐姐這裏另會了佳人、掉入到另一重溫柔鄉裏去了!
嗬,這上官二小姐倒委實是會做人的緊呐,這是在背著自己討好這個駙馬弟弟,怕她這個公主伺候不周了、怕那上官大少爺竟日隻對著公主一個女人再給憋壞了,感情便做起了牽線搭橋的媒介的勾搭,來為那駙馬弟弟尋花問柳牽線搭橋了!
兮月這麼越想便越是止不住的生氣,一時還沒稍緩一緩這神兒呢,便又豁地一下見得那美人兒舉起手中的茶盞對循月嫣然一句:“駙馬爺,既然大家今兒個都高興,那奴家便以茶代酒敬您一杯如何?”
一旁上官二小姐亦起一笑在唇:“也對也對,莫要喝了酒後回去,再叫公主發現了不就不好了?”於此一掩小口“咯咯”的笑起來。
兮月便又屏氣凝神的靜待著自家那位做何反應,可氣的是循月居然沒有拒絕,亦是回了一盈盈笑意的接過那女人手裏的茶盞……兮月又凝起眸子泛起了嘀咕,心道著接過茶盞的那一刻,他有沒有碰到那女人的手呢?
正這麼思量著,循月已經將那茶盞裏的茶水一仰脖子就飲了盡!
接連便又見那女子嬌滴滴的一聲媚笑:“駙馬爺果是爽快之人呢!”邊又有模有樣的雙手合起來做了個擊掌狀。
把個兮月看的心裏一陣酸甜苦辣五味瓶打翻!但這個中情態加注一處便頓然圖騰成了怒不可遏的憤恨!
她沒忍住一把挑起簾子,剛要大刺刺的走進去揪住那女人和自家男人指著鼻尖兒一通質問……又錚地一下,身為公主的那一份自持拿捏著兮月到底沒做出如此撒潑的行徑。但此刻若要她好著脾氣佯做笑顏的進去插科打諢,她更委實是辦不到!
須臾輾轉後,終於猛地一下“啪”地一聲重重的一摔簾子,後頭也不回的一路闊闊的就向外走了去!
屋內的人被這巨大的聲響撼的錚然一回頭,這時卻已不見了那簾後的人。須臾卻有侍女一臉急意的快速跑進來,也不及行禮,對著二小姐與循月就是一急言:“小姐、駙馬爺,方才……方才兮月公主她一臉怒容的自這裏出去了!”
“騰然”一下,這屋內一眾人沒一個不是心跳驟快麵色驟白的!
循月更是條件反射的錚地就把身子站了起來,皺眉看了也是呆住的姐姐和那女子一眼,再來不及多言,忙轉身就急急的一路向著兮月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