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為囚(1 / 3)

後麵他們又說了什麼,任賢並不清楚,隻知道殷大貪官從任府出來時,兩袖清風,沒帶走一分一毫。

“爹。”

任賢提著燈邁入主屋,“您找我?”

“賢兒。”任疏桐朝他招招手,“過來。”

任賢看了眼身後亦步亦趨跟著的衛兵,客客氣氣道:“我不跑,您去外麵等吧,我跟家父有些話要說。”

衛兵大概是得過吩咐,並不強求十二個時辰貼著目標,因此十分聽話地退了出去,還順手幫他們關上了門。

“你倒是跟誰都混的開。”任疏桐看了眼門外,“不像你二哥,嫌棄這個嫌棄那個,就會圍著太子殿下轉,得罪的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

任賢聞言笑了笑,坐到一旁,替任疏桐添了杯茶:“孩兒不及二哥才智,自然對其他人的要求也就低些。”

“你二哥能有什麼才智,他就是那張嘴,得理不饒人。”任疏桐搖了搖頭,“你還記不記得前些年他寫過一篇文章,非要跟人家韋尚書叫板,說韋尚書奏折裏寫了錯別字,把"帖"字寫成了"貼"字,韋尚書不承認,你二哥就笑話人家,說那之後尚書家的"戰帖"、"拜帖",豈不都要寫成"戰貼"、"拜貼",不曉得的還以為尚書色急攻心,非要跟誰親近親近,可把那老匹夫氣壞了。”

任賢跟著笑了笑。

任疏桐望著牆上掛著的任之初字畫,又歎了口氣:“你二哥,爹是管不了啦,叫他成親他也不成,天天就知道跟東宮那些小子混在一起,如今……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

任之初早到了該成家的年紀,隻是一直東拖西拖,借口比毛病還多,當年定了親的小公主都好懸沒被他拖成半老徐娘,幸虧任疏桐及時插手,做主斷了這層婚約,放小公主“另謀高就”去了,不然皇後估計能氣得生吃了他。

任賢道:“其實二哥不是不想成親,隻是他總覺得公主殿下和太子殿下長得太像,他看著……下不去手。”

這是實話。

小公主和太子皆是餘皇後所出,餘皇後的侄女餘漣漪嫁給了任家長子,女兒再嫁給次子,討的就是一個親上加親的好彩頭。隻可惜小公主確實和太子長得太過相似,任之初不止一次跟他們抱怨,看著小公主就像看著男扮女裝的太子,多看兩眼都要起雞皮疙瘩,更勿論親近。

“那你呢?趙家那丫頭找人說親想倒貼你,你怎麼也推了?難不成那丫頭也長得像誰?”任疏桐斜瞥他,似乎想從小兒子臉上找出蛛絲馬跡。

任賢哭笑不得道:“並非,孩兒隻是覺得這些事急不得,人生苦短,孩兒身體又不算康健,還是希望餘生能尋個稱心如意的,不求相濡以沫,但求百年之後,不要相看兩相厭。”

任疏桐便收回了視線:“稱心如意的……”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望著門口出了會兒神,任賢便默默喝茶陪著,直到一根蠟燭燃得見底,老太傅揮揮手,不由分說地把灌了一肚子茶水的幼子打發了回去,再沒多說什麼。

門外等候的衛兵眼觀鼻、鼻觀心,在跟著任賢返回偏院後,無聲無息地和輪值弟兄換了個班,潛出了任府。

“他說任之初諷刺韋尚書把"帖"字寫成了"貼"字?”殷桃披著衣服坐在書案後,從一堆軍務裏抬起眼皮。

“是。”之前幾乎要化身膏藥跟任賢同進同出的衛兵跪在案前。

“還說什麼了?”

“還說之後尚書家的"戰帖"、"拜帖",豈不都要寫成"戰貼"、"拜貼",不曉得的還以為尚書色急攻心,非要跟誰親近親近。”衛兵一板一眼地重複道。

“之後尚書家的戰帖,拜帖……貼……”殷桃頓了頓,冷笑一聲,“嗬,老東西想送兒子逃跑,想得倒美。”

衛兵一愣,沒聽明白:“他們想跑?您怎麼知道的?”

殷桃淡淡道:“一個字謎罷了,戰敗之後逃跑,謎底是貼。”說完,他看了衛兵一眼,明顯有些恨鐵不成鋼,“專門糊弄你這種榆木腦袋用的。”

衛兵橫空挨了一句損,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也沒好意思說自己還是沒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厚著臉皮飛快道:“那屬下回去安排人手,加強巡邏!”

重點看管之人預謀逃跑可是大事,預謀失敗就算了,一旦成功,趙王非扒了他們的皮不可。衛兵害怕遲則生變,沒等殷桃應聲就火燒屁股似的竄了出去,帶起的風把案上的蠟燭都吹得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