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晚星把手縮回袖口,又插進上衣口袋,回道:“還好。你怎麼樣?”
兩人回到車裏,大貓把空調開了暖風,窗戶留了條縫,掏出煙盒拿了兩根出來,兩人點上。
沉默了半根煙的時間,大貓開口:“他真傻。”
“父母在海南那邊,聽到噩耗的時候母親都嚇暈了。等會就到了,還不知道有多傷心。”
“你不等他父母過來嗎?”趙晚星看了眼時間,12:30。
“等。”大貓掐滅煙頭,看著趙晚星對她說:“得請你在這裏呆一晚了,他父母下午4點左右就能到這裏,二老正是脆弱的時候,我陪在他們身邊。”
“沒關係,你想做什麼就做,我陪你。”
二人在醫院不遠處的酒店安頓了下來,吃完飯各自小憩了一會,大貓就又去醫院了,了解了下大概情況,又去了一趟胥洋女朋友老家,把他的行李收拾了下。
一件件一個個朋友曾經的衣物細軟,大貓的眼睛紅了一次又一次,都被他憋了回去。
趙晚星一不小心睡過頭,醒來後已經四點半,她一下子驚醒,掀了被子坐起身。
給大貓發消息沒有收到回複,她急忙趕去醫院。
像中午來時一模一樣,隻是傳來的哭聲更加錐心刺骨。
室友的父母已經趕來,靈堂昏暗,但趙晚星就是看見二老麵色慘白,女孩跪在他們腳邊,一邊痛哭一邊向二老磕頭,一聲一聲“對不起”夾雜在哭聲中。
二老終究心軟,起身扶著女孩,但也說不出什麼話,隻是心碎地哭著。
“我以後就是你們的親女兒。”女孩跪著抱住老人的腿:“我替胥洋孝敬你們。”
縱然趙晚星情感遲鈍,也被這一幕揪心的紅了眼眶。
大貓看到門口獨自流淚的女孩,心裏突然覺得踏實了很多。
靈堂非常昏暗,外麵的天隻有門框的形狀,趙晚星就這樣站在門框邊,右手搭在左手手腕上,全然沒有了平日的張牙舞爪,無端生出些悲涼溫柔。走過去遞張紙給她:“別哭。”頓了一下又說:“或者說,別哭太久……別影響到你的情緒。”
一時沉浸在別人的悲傷中的趙晚星被他的話分了心,猛地抬頭看他。
但說話的人已經把視線轉到了幾位親屬身上。
一會後,大貓找來兩把椅子讓室友父母坐下,蹲在他們膝前說著什麼,說了幾句從兜裏掏出車鑰匙扔給趙晚星,也沒說什麼,握住二老的手繼續安慰他們。
趙晚星雖然不知道是具體要做什麼,但拿著車鑰匙去到車裏,看到後座的背包時,絲毫沒有猶豫。
拿了回到靈堂交給大貓。大貓給了她一個帶著些許笑意的眼神以示誇獎。
夜色暈開後,趙晚星出去買了些吃的給大貓帶回來,這時靈堂隻剩大貓一個人。
他接過袋子,輕輕笑了下“謝謝。”
“他們人呢?”趙晚星環顧了一下,問道:“怎麼你一個人在這裏。”
“二老汽車飛機的趕過來,情緒起伏大,身體有點吃不消。”大貓拉過椅子讓她坐著:“兩家人去醫院食堂吃點東西,我替著守一會,等會她舅舅就來了。”
“嗯”
“累了吧?”大貓邊吃邊問道:“這兩天你也是一直在趕路,昨晚都沒睡好。”
還沒等趙晚星說話,又看了眼表說道:“你回酒店歇著吧,晚上也沒什麼事了,我忙完就回去。”
“不了吧。”趙晚星不太想回酒店:“我在這看看有什麼能幫上忙的。”
“這是在醫院,要是在家裏操辦那需要忙的還比較多,在醫院就簡單多了,還有她們家親戚呢,能輪到你幫忙?再說了。”大貓停頓了下說道:“我叫你來可不是幫忙的。你也不用擔心我,我還好。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