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 第 37 章(2 / 3)

“……哥?”

陸執一怔,手上的動作霎那間頓住,下意識抬眸看向前麵。就見池矜獻拿著本書,麵朝後地看著他。

“怎麼了?”陸執看了一眼講台上的數學老師,問道。

池矜獻拿著筆點了點資料,說:“這節課老師讓自習,自己找題做。這題第三問我不會。”

他指著頁麵上的最後一道大題的第三小問,表情認真地好像此時眼睛裏隻有題目。

怪不得他明目張膽地全部把身體朝後扭老師都沒管。

“嗯。”陸執伸手,“書給我。”

池矜獻鬆了手,胳膊肘放在了陸執的桌子邊緣。

在對方認真看題時,池矜獻就目不轉睛地盯著對方的臉看。

由於陸執低著頭,角度自然隻能由上往下,池矜獻的目光幾乎貪婪地描摹著陸執的每一寸肌膚,從發絲到下巴,甚至脖頸,或者更往下些……

“……別這麼肆無忌憚地盯著我,不然弄你。”陸執頭都懶得抬,隻這樣語調毫無起伏地警告了一句。

聞言,池矜獻果然感到了一陣不好意思,連忙讓眼睛左右亂看。他抬起手碰頭發,小聲嘟囔道:“看看都不讓。”

嘟囔完想了想,又頗為大膽地好奇道:“怎麼弄我?”

“……”

陸執抬眸了,剛在紙麵上寫下一個公式的動作也停住。他收了筆,隻維持了這一個動作。

目光發沉,且晦暗,但又不是心情不好的那種沉鬱,而是想將眼睛裏的人狠狠揉進自己骨血般的那種壓抑的瘋狂。

池矜獻被看得呼吸一屏,胳膊肘都下意識從對方桌麵邊緣拿了下去。

而他這一個小舉動不知道踩了什麼線,陸執眉頭一下子緊緊蹙起,這次眼眸裏是真帶上了凶狠的光在看他。

這明顯是不高興了啊,池矜獻立馬小聲道:“哥我錯了。你怎麼會弄我呢,你不會的……我就是說說,沒其他意思。”

說著還彎起眼睛,故意對人傻笑了兩下。

陸執沒應聲,隻又灼灼地盯了他一會兒,才收回視線重新垂下眼睫,把下麵那個公式寫完。

“還聽不聽這題?”他問。

“聽啊,”池矜獻道,“當然聽。”

陸執用筆點了一下紙麵,拿著書的手沒往前遞,隻道:“聽就過來。”

池矜獻當即“噢”了一聲,胳膊肘放在桌麵、身體前傾找陸執去了。

往年數學的最後一道大題總是比較難解,最後一小問更是晦澀難懂,一不小心還會入了陷阱的坑,如果考慮的不全麵,哪怕做出來了,分也拿不全。

池矜獻做最後一題時就有這些毛病,老是不想去考慮更多的可能。

最後一問和前兩問之間也有關聯,陸執說:“自己算的結果自己都不用?”

池矜獻睜眼瞅著自己第二問算出來的答案,不敢吭聲。

他們猶如一對合格的老師與學生,一個嚴肅一個認真。

數學老師平常最喜歡看這兩位同學講題,因為這時候認真對待學習的他們,就像認真對待自己最珍重的人,老師看見這樣的態度都是喜歡的。

因此今天數學老師背著手又去他們的座位上轉了轉,聽了一半就像往常似的誇了句:“陸執講得非常好。一會兒要是班裏的同學對這題也有不會的,你到講台上跟大家再講一下,再講得細致一些。”

陸執應下:“好。”

數學老師又道:“矜獻理解的很快,不用操太多心。我覺得下麵不用講他應該也會了。”

聞言,池矜獻不樂意了,怎麼給大家講就細致一些,自己就可以不用講了。

他抬頭輕聲抗議:“老師你這話我要反駁你,我哪兒聰明,我笨著呢,我得好好聽班長講了什麼才能會。”

數學老師輕笑,嘖道:“我看你聰明著呢。知道追人的時候朝人看齊,也變成了特別優秀一人兒,別反駁了,我誇你呢。好好做題,別說話。”

說著他把背著的手從身後伸出來,指書麵,讓他專心。

其他同學暗地裏開始低笑。

池矜獻隻好將所有話噎回肚子裏,等數學老師又背手走了,他才對陸執控訴:“哥你別聽老師的,你給我講完,我笨,我不會,我不明白,我反應很慢。”

怕是說一句“不會”不夠有信服力,他一連說了好幾個“貶低”自己的話。

把陸執都整的好一會兒沒出聲。

深受荼毒的江百曉煩躁地嘶了口氣,看起來想把池矜獻按桌子上讓他清醒清醒,奈何上課,身後還有陸神,不敢。

等班裏重新陷入一片做題的靜謐之中,陸執也講完了。

池矜獻拿著自己的書和筆說了句“謝謝哥”,就打算將身體轉回去,卻聽陸執輕聲道:“池矜獻。”

“……嗯?”池矜獻已經扭轉了一半的身體頓住,回頭,問道,“怎麼了?”

陸執抬起眸子,神色極其認真:“我不希望你和新轉來的那個學生認識,如果可以,話都可以不用說。”

“可……”池矜獻想了想今天下課時的場景,他皺著臉,說道,“那很不禮貌。”

“他找你是不懷好意,講什麼禮貌。”陸執眉宇輕蹙,語氣強硬。

經此提醒,被江百曉叫醒那會兒,直視上任毅然的眼神所產生的不適感倒是卷土重來,再次席卷了全身心。

池矜獻有疑問,道:“他為什麼找我呀?……是想和我做朋友嗎?”

陸執可能也不大明白,畢竟人才剛來,人家的態度表現的還算有禮,他現在給人直接打下一個不懷好意的標簽就已經是非常帶有主觀性的意識了。

因此他沒應聲。

半晌,陸執隻道:“我現在是和你在一起的,不會騙你。”

“在一起”三個字簡直要把池矜獻衝得頭昏腦脹,他睜著眼睛嘴巴微張,連一個最簡單的音節都不知道該發出什麼樣的才能表達自己小鹿亂撞的心情。

最後隻磕磕絆絆地表明自己的態度:“哥,你說什麼、說什麼我都聽啊!你不讓我跟他說話那我就不說。”

陸執似是放心了,垂眸,應道:“嗯。”

“哥,現在在一起……”池矜獻扭回去的那半個身體重新扭回來,他眼帶希冀地問,“以後也會在一起叭。”

陸執不說話,隻伸手捏住了他的後頸,把池矜獻捏得立馬縮脖子擺正態度學習去了。

任毅然轉學過來的幾天裏,收獲了各個班級、各個同學的關注,還很快和他們班上的學生打成了一片,人緣很好。

除了池矜獻,見了他就繞道走,跟兩個人之前有過什麼仇怨似的是真的很聽陸執的話。

任毅然接連兩天都沒和池矜獻碰上,他也沒想著再像第一天一樣主動跑到別人的班上去找。

不友好是一點,要是再遇到像那天下午誰也不理他的尷尬狀況,那就是真難看了。

而陸執更甚,不會刻意躲避他,任毅然來之前他是什麼樣,現在就還是什麼樣。

但如果對方想跟他說話、或者已經打了招呼時,陸執都是目不斜視直接走,完全當對方是空氣。

任毅然也不氣,每次臉上都帶著得體的笑容。

唯一讓池矜獻感覺到有些不對的是,他發現,任毅然和南孟白關係很不錯。

這個不錯還不是從任毅然轉來之後剛認識的那種不錯,他們兩個像是已經認識了挺久,相處時的狀態和氛圍都是和別人不一樣的。

這幾天戚隨亦因為住在池家還跟池矜獻說了這個事兒。

兩個人一起回家的路上,他皺眉問:“我覺得孟白好像跟任毅然一早就認識,我還沒問不過說起這個,我有話問你。”

“聽說任毅然是陸執發小?還喜歡他?”

池矜獻回道:“他不是轉到你班上去了麼,這些東西你都還沒打聽到?需要問我?”

“轉到我班上怎麼了?我親自去問他?我看著他就不舒服,跟陸執那個傻逼弟弟似的,看一眼就讓人覺得煩,”戚隨亦擺出了長輩的姿態,不放心,“該打聽的我肯定都知道啊,但我就想知道陸執是什麼態度?任毅然可跟他處了十幾年,跟你才多久,他還不喜歡你……好好好我說錯了你別這麼看著我,他以後會喜歡你的。你以後要是跟任毅然對上了我知道這貨在來第一天就找你去了。真有這麼一天,陸執不會向著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