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時間不長不短,池矜獻還是那個池矜獻,甚至更好更優秀了。可陸執卻似乎失去了所有驕傲,他連脊背都自主彎下,不願意再站起來。
池矜獻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他從來沒想過要讓陸執這樣對待他。
就像一個卑微到地底的人。
“嗯?怎麼不走了?”景離秋還攬著人肩膀,突然發覺手下的身體不動了,轉頭問了句。
池矜獻把景離秋的手從肩膀上扒拉下去,轉身道:“我跟他說兩句話。”
時時刻刻注意著前麵動靜的陸執眨眼間停下步子,和池矜獻保持著一段安全的距離。
不惹人討厭。
“……小池。”他輕聲道。
池矜獻動了動唇,喊:“陸哥。”
話落,陸執幾不可察地眨了下眼睛,他似是太久沒聽過這個稱呼了,所以有一瞬間的茫然。
好像再過一秒,那雙常年溫冷的眼睛便會染上一抹溫度,先變紅再變濕潤。
可他應該不是個會哭的人,再一眨眼,他便恢複如初了。
“嗯。”陸執應了一個簡單的音節,音色竟是沙啞的。
“你是在補償我嗎?”池矜獻問。
陸執搖頭。
“那你就是在追我?”池矜獻又問。
這個問題看起來明顯的不能再明顯了,都不應該再被當成一句話問出來,可陸執的眼神裏沒有認可,他好像還是想否認的。
意識到此,池矜獻輕蹙眉,想聽聽他怎麼回答。
隻是下一刻,他的雙眼便不受控地睜大了。
“陸執!!”池矜獻突然張口大喊,聲音裏滿是驚懼。
意外發生的太快太迅捷,陸執發覺池矜獻臉色突然變了時,就下意識扭頭朝後看去。
利刃在中午的陽光下反了道光,刺疼了人的眼睛,陸執幾乎是出於本能地抬手想擋,但那人猶如提前練習了千百遍,躲開了他的桎梏。
那把水果刀就這樣直直地紮進了陸執的後肩,勢必要穿透前麵的鎖骨似的。
而那把尖刀,本來是衝著陸執的腺.體去的。
“砰啊!咣當!”陸執一腳踹開艾多顏,後者本來還牢牢抓著那把刺入人肉.體的刀,此時因為衝擊力而一下子飛出去。
他抓著血淋淋的凶器,倒在地上瘋癲地看著已經被染紅了後背衣服的陸執,說道:“你把陸灣送進監獄,你畢業了就該想到我會來報複你,你去死,你去死啊!”
說著他還想重新爬起來,被及時衝過來的景離秋和兩個陌生的同學製住。
艾多顏像是匆匆趕過來的,邊幅都沒怎麼收拾,頭發亂糟糟的,表情更是目眥欲裂的駭人。但他的計劃絕對不隻是想了一時半刻,此時傷了人他也沒有絲毫害怕,隻一直道:“你去死,去死啊”
“最該死的人就是你了!”
“閉嘴吧傻逼!”景離秋涼著麵色和其他人按住他,臉上再沒有絲毫的不正經,心有餘悸地罵道,“特麼的是什麼垃圾啊,在學校傷人?!你瘋了吧!”
“陸執。”人的本能總是快於思考,池矜獻下意識朝那人快步走過去,可他剛到麵前還沒來得及去看陸執背後的傷勢,整個人就被納入了一個微涼卻非常熟悉的懷抱。
池矜獻想去看人,卻被陸執牢牢地按著腦袋動不了,又驚又嚇地悶吼:“你幹什麼?!”
“隻是肩膀,不是要害,我沒事,”陸執手上的力度絲毫不鬆,就是不讓人抬頭,語速略快地說,“血太髒了,別看。別害怕,別害怕。”
“你……”
“池、矜、獻就是因為你”艾多顏癲狂的聲音忽而打斷所有人的話音,變得撕心裂肺,“要不是因為你那一莊園的玫瑰,我兒子怎麼可能會被那個賤種送去監獄!他才18歲啊!”
“一莊子垃圾破敗的玫瑰,惡、心!惡心”
他說的每個字都極其清晰,可池矜獻卻一個字都沒聽清。
陸執用雙手溫柔且凶狠地捂住了他的耳朵,並在他耳邊一遍一遍地說:“別聽,跟你沒關係,他衝我來的,跟你沒有關係。”
那些字句很輕,卻比艾多顏的聲嘶力竭還要讓人聽得清楚,不知為何,池矜獻的呼吸忽而有些發顫。
他突然問:“……陸家,就是這樣對你的嗎?”
“池矜獻。”陸執喊了一聲這個名字,聲線微抖,語氣是前所未有地真摯。他說:“我不是在追你,我是在努力。”
池矜獻眨了下還含著恐懼的眼睛,腦子根本來不及思考,隻知道順著他的話音接道:“努力什麼?”
“更加珍惜地愛你。”陸執說。
下一刻,池矜獻隻覺肩膀一輕,他被推入了另一個懷抱。
陸執將池矜獻以剛才同樣的姿勢按進戚隨亦懷裏,說:“我後背衣服濕了,別讓他回頭。”
說完,他似是感覺不到疼一般轉身就走,從景離秋手裏接過已經嘶吼到筋疲力盡的艾多顏。
陸執直盯著他,臉上戾氣橫生,一字一句地道:“我不會隻送陸灣進監獄,也會送你去。”
作者有話要說:人渣一個一個解決。
如不意外,下章應該掉馬。另:陸狗怎麼都得卑微地哭一場才行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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