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個朋友,是最近的事情。
在“最近”之前,我都是獨自一人。
……
在洛陽的火車站前,我看著傻傻的鍾樓,開始回憶自己來此地的動機。天空很陰沉,馬路被超載的車壓的坑坑窪窪,那些坑裏積著渾濁的雨水,竟也能倒映出我麵無表情的臉來。
我想,總得有個理由解釋我為什麼忍受火車坐票的痛苦來到此地。即使現在我忘了到底為什麼。
天色不早,我要找個旅館住下來。
所有火車站周圍都會有許多看似不懷好意的大叔大媽們做著住宿的生意。果然,我馬上聽見熱情的招呼。
小夥子,住宿不?
這句台詞從不同的口中說出,語調竟然一致。
走了不足百米,我就做了決定,或許我早就做了決定。我決定住快捷酒店。這和我的收入無關,隻是單純地不願在某間民房遇到不開心的事情,雖然我從未遇到過。
一個大媽悄悄地逼近我,問道:住宿嗎?
我心裏小小地嚇了一跳,擺了擺手說不需要。
大媽忽然用一種“你懂的”語氣,以隻有我能聽到的音量說道:那要小姐嗎?
我一愣,麵無表情地回答不需要。
大媽高深莫測地笑了一聲,指了指旁邊昏暗的小巷,說:裏麵姑娘很多,包你滿意。
我不理會,徑直走掉。
火車站周圍同樣不乏快捷酒店。當我拿到房間鑰匙時,就後悔了。居然不是門卡,還真的是鑰匙,親身體驗之後悔意更甚,熱水根本沒有,房間裏還有一股讓我不舒服的味道,似乎是床單潮濕的氣味。
不過算啦,我沒有勇氣跑到酒店前台拍他們的桌子理論。像我這樣獨自一人身處異地,都會膽小得像螞蟻吧。
哆哆嗦嗦地洗完一個冷水澡,發現已經入夜,我擦幹身體時,房間電話響了起來。
我沒有馬上接,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發現不是前台的,陌生的號碼。我想假裝這事沒發生過,或者隻是某個粗心的笨蛋打錯了電話。電話聲卻不知道我想的是什麼,堅強地一遍又一遍地歡叫。
叫得我有點煩躁,我用了十秒做了快速的思考:不可能是熟人,在這個城市我是完全的生人;有認識我的人找我也不可能,我選擇的酒店是隨機的,也沒什麼人會想找我這種無聊的家夥玩;**也不可能,我沒有背景,不可能被盯上,我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我排除了所有可能之後,電話還在堅持,於是我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