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七章 春日寒(1 / 2)

郝姑姑碎碎念著,“也不知這明珠怎麼想的,在宮裏養了那麼大一條狗,看著都駭人。還天天心肝寶貝的叫著。那狗站起來怕是比老娘還高。”

郝姑姑伸手比劃著,見舒泯步子慢了,又催促道,“快些,想什麼呢你。”

舒泯抱著錦緞快步跟上來。

“舒泯,你仔細看著我。”

郝姑姑停住腳步認真問她。

“你看我臉上皺紋是不是又多了?”

她有幾分憂愁。

果然,女人呐。

什麼時候都逃不過一個美字。

舒泯認真地說,“沒有,姑姑年輕著呢。”

就容貌這個問題而言,怎麼可能跟女人說實話呢。

郝姑姑一臉不信,但還是有幾分開心,伸手摸了摸臉,自我安慰道,“不妨不妨,過幾日就有珍珠粉敷臉了。”

悄悄拉過舒泯說,“前幾日我出去遇見滿春殿的王嬤嬤,一把年紀了,臉上半條紋也沒有,皮膚白淨得跟雞蛋一樣,我求了她半天,她才說是日日以這珍珠粉養顏。”

又有些哀怨道,“我不比她,滿春殿裏能弄到的好東西多了去了。哪裏像寒苑,吃頓好的都不容易。”

舒泯跟在她身後走著,淡淡道,“姑姑搭上明珠這條船,日後也不愁沒這些東西用。”

不積累些人脈,怎麼往上爬。管他是什麼人,能用得上,方才是有用的人。

郝姑姑回頭望著她,眼神銳利如刀。

舒泯神情平靜,眼中波瀾不驚,“姑姑,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

郝姑姑偏過頭哼了一聲,抱緊手中的錦緞,指指寒苑的高牆,“都與你們一同待在這地方了,還談什麼高處低處的,活著就行了。”

走了兩步,她又回頭靜靜看著舒泯,“往高處走自然是好的,可高處有高處的難處。

自有許多不得已、不願做而又不得不做的事。時間一長,初心難保。

你記著,人生在世,向來都是身不由己的。”

郝姑姑歎了口氣,“有時候忘記許多事,忘記許多人,過得簡單些,會快樂很多。”

這番感歎說得舒泯糊裏糊塗,郝姑姑既不願往高處走,那一個勁兒巴結旁人做什麼?

“得了,你去做事吧,我把這東西放屋裏。郝姑姑拍拍抱著的錦緞。

舒泯知道,她是刻意將自己支開,於是應了一聲頭也不回地走開。。

郝姑姑又要去藏銀子了,這幾年下來應當攢了不少了,若在王城外,也夠買幾畝良田一處簡宅的了。

雖耽誤了一會兒,但天色還早,青蒙蒙的,舒泯加快了手腳,走到廚房,人還不很多。

她側過頭看了一眼,魚桶又是滿滿當當。

何伯看她一眼,還是一貫的麵無表情,“今日又是吃魚的多,慢慢殺吧。”

舒泯笑笑,“無妨,我很快的。”

她提起魚桶走到院外,撩起裙擺係在腰間。幾個種類的魚兒擠在狹窄的桶裏掙紮著。

舒泯看著它們,攪了攪水麵,沒事,很快就結束了。

她抓起一條魚,高舉手中木槌,快準狠地砸下去,在地上拍打得劈啪作響的魚尾巴便不再動彈了,毫無生氣地耷拉在地上。

舒泯將它丟進木盆裏,待會兒殺完了一起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