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過的酒裏有毒。”
如此一來,倒是更加印證了二人的判斷。
整件事情都是人有意為之,為的就是將本無糾葛的玄真宗與冥火宗割據開,挑起事端,至於為什麼要挑起兩宗事端……他們暫時還一無所知。
流不觴抬起二指,他見藍殷的喉頭處轉變成了烏青色,且順著脖頸間的經脈在向下蔓延,好在藍殷有修煉的底子,底子還不薄,這讓毒酒的侵蝕稍稍慢了一步。而恰恰就是這一步,才成為了扭轉生死的“關鍵一棋”。
他先封住了心髒命門處的穴位,而後用那根像拐杖一樣的尋人劍剖開胸口,薑月年隻稍稍看過一眼,就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圖:“師兄,你是要……將他喝下肚的毒酒直接倒逼出來麼?”
“需不需要我幫你?”她剛一靠近,就突然意識到這樣做無疑是在自掘墳墓。
真氣合流,形同於將馬甲一把子掀開,若是讓流不觴知道自己是劍宗裏那個不學無術的小師妹,那她就沒有臉麵再在他跟前混了。“那啥……師兄,我覺得你說的對。各宗門派的事情本就與我無關,其中關係盤根錯雜,我不該再幹涉其中。”
“那我就……”薑月年朝桃源鎮的方向指了指,“回去繼續鑄劍去了?”
得到肯定的回複後,她一溜煙跑開了,比換洞的那些狡兔還要快。
“喲,你居然還知道回來?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呢!”
“鐵”字旗下,李焱還是像往常一樣坐在鋪子裏打鐵,雖然見到她時語氣七分驚喜三分驚訝,但言談間還是那麼刻薄。不同的是,這小破巷裏的人煙慢慢多了起來,喧鬧來得太過突然,讓她都有些不太適應了。
“對了,你走的時候落下了這個東西。”他扔過來一件物什,薑月年穩穩接在手中,一瞧,原來是一隻戒指。戒指表麵光滑,月牙似的邊緣凹凸不平,她再細看,竟是石中嵌了鑽。
“石中鑽”是一件極其罕見的靈物,修仙者隻要貼身攜帶半個月,修為就會大幅度增長。這種靈物要麼是曆屆“試煉大會”的優勝獎,要麼就是在“靈物空間”裏深埋著。這兩處地方薑月年都沒去過。
她疑惑地問:“我落下的,我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東西啊……”
李焱:“是蔣月姑娘消失前留在桌子上的,它就和你鑄造的‘簪中劍’並排放在一起,我想:那大概是她給你的‘報酬’吧。既然是給你的,那自然就是你的東西咯。”
“我的報酬?”薑月年有些難以置信。她鑄劍的時日不過短短一個月,居然就能獲得如此報酬。
“有了這等靈物的加持,那我豈不是……很快就能超過師傅了?”李焱心裏“咯噔”一下,他佯裝毫不在意,可那心虛的嘴角早已將他的心跡暴露無遺:“咳咳咳——你可別高興得太早。”
“我鑄劍二十餘年,造的劍可比你吃的米都多。這一行雖然不比修仙但勝似修仙,門檻和瓶頸可是相當多的。”
“若是不信,那你就暫且得意去吧,幾個月後我們再看!”
甚至不需要等上幾個月,第二天,薑月年就遇到了所謂的“瓶頸”。
根據劍譜記載:“七竅劍”天生蠻橫強勢,隻要劍主揮出一斬,便能讓對方七竅生血,暴斃而亡。可……她要去哪裏才能找到這種材料呢?這還隻是其一。
其二是:以她現在的修為,到時很有可能會壓製不住所謂的“七竅劍”。光是依靠錘靈七九,不提升自己,那就是在“偷懶走捷徑”。
若是鑄劍師無法壓製自己鑄造出的劍,要麵對的,不僅僅是鑄劍失敗的問題,她還很有可能會被自己親手鑄造出的“廢棄七竅劍”給刺死。
這是相當可怕的一件事情。
為了幫流不觴鑄劍,薑月年愁得頭發都多掉了幾根,而她的好師傅李焱不幫忙就算了,還在一旁看她的笑話。“反正你一時半會也鑄不出來,不如……”
薑月年皺了皺眉:“不如什麼?”
“不如來幫我掙幾個銅板錢啊。”
“最近,你與蔣月的事情都在桃源鎮傳開了。他們都以為蔣月是天上來的神仙,還說‘這片地方有吸引神仙路過的福氣’,最近這暴漲的顧客,都是趕著來沾福氣的。”
“……”
她還以為他要說什麼呢……原來就是為的這事。薑月年支起臉皮,皮笑肉不笑道:“嗬嗬,不用了,人家是店大欺客,你是鋪小欺客,這黑心錢……你還是留著自己賺吧!”
薑月年就坐在最旁邊的木椅上,手裏拿著一隻筆,在針線縫串的簿子上寫寫畫畫。她還學了一手畫畫,把那七竅劍在自己心目中的樣子全給畫了下來。“不知道師兄現在到了什麼修為……這元嬰期境界往上的修者,平時吃的什麼靈丹妙藥,喝的什麼神仙水我都不知道……更別提要鑄出一把能承受他們真氣的靈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