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月年來到遠雲閣後並未著急歇腳,因為她發現:流不觴生活的地方與自己以前待過的劍宗相比起來,真的大不相同。
遠雲閣的第一層雖然是迎客的正廳,但背靠山腰,前後各有一方圍成的花圃,裏麵種的藥草大多是活血治傷用的,種類繁多,有好多薑月年都叫不上名字。
幫助修煉的靈草反而鮮少,因此沒有什麼凶猛的靈獸被吸引前來,反倒是貪吃的鳥與鬆鼠來得比較多,它們一前一後,把平平整整的草葉都給吃“禿”了。
“師兄,你為何不種些靈草呢?若是體內真氣枯竭,靈草能助你迅速恢複,還能強身健體,這對你可是大有幫助。”薑月年好奇地提了一句,結果流不觴輕描淡寫地將問題又拋了回來:“嗯,我知道。”
“但我對大部分靈草過敏,很多都沒辦法碰。”
薑月年“啊”了一聲:“那……如果要去靈草茂盛的‘森林空間’或者是‘藏寶庫’,師兄你豈不是就沒辦法去了?”
“森林空間?”
“也是,但那種地方我許多年都沒再去過了。”流不觴說到這些時心中還有些感慨,“我當時往身前一劈,連土帶草,直接劈出一條新路。如此一來,就不怕會沾到那些靈草了。”
“……哈哈哈。”薑月年幹笑了幾聲,心中暗道:我的龜龜……我知道我有一個天才師兄,但我可不知道這個天才師兄這麼暴力啊!“那……師兄,你應該沒有藏寶庫咯?”
沒有可就難辦了。在薑月年的認知裏,藏寶庫是每一位修仙大能的“必需品”。他們會將收獲的靈草以及寶物一同收進庫裏,如若日後能用上,便再從裏麵取。碰不得靈草,寶物什麼的總該有吧,想都不用想,這怎麼可能沒……
流不觴:“的確沒有。”
薑月年:……離譜。
“師兄,沒有藏寶庫,你的那些靈劍要放去哪裏?而且,劍也有品階,若是想要進階,也需要用到各種材料的啊。你……你怎麼會沒有呢?”她還真就不信邪,決定‘打破砂鍋問到底’了。
“那些靈劍全都被收好,放在正廳中的櫃子裏了。”流不觴指了指遠處,那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木櫃。與其他木櫃不同的是,它不是封閉的大櫃,而是陳列式的半開櫃,看著……更加簡陋了。薑月年不可思議地揉了揉眼睛。
“至於你說的寶物,或許之前是有,但我全拿它去換劍了。至於劍的品階……”流不觴隨意折了一根路過的樹枝,他用枝一刺,薑月年便覺有清風拂過。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那裏有一道淺痕,不輕不重,一觸即破,她再鬆開手時,才有一滴血緩緩墜落直下。
“那不重要。”
難怪他之前願意大大方方地交給我這個委托,還說無論結果如何都無所謂……看來,原因都在這裏。薑月年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怪了,一截斷枝都能有這種威力,為什麼師兄他還沒成功飛升成仙呢?
她遙望滿山綠野,隻看見了一人背影,與他身前那片廣闊的天地間。
“唉——”
“怎麼了?”流不觴問道,他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話。
“這對你來說是不重要,但對我來說可不是這樣。”薑月年走到流不觴的身旁,仰頭望他,“如果我隨隨便便做出一把劍來糊弄你,那就是個‘黑心鑄劍師’了。”
“雖然那聽起來很輕鬆,但我可不想做那種人。”更重要的是:我絕對會被師傅李焱放進一張黑名單,被釘在打鐵鋪的牆上!
在與流不觴攀談無果後,薑月年選擇了在他的遠雲閣內竄上竄下。
很快,她的視線落在了書櫃的典籍上:說不定,這上麵會記載一些鑄劍會用到的寶物呢?
或許是這些典籍太過“撩人”,她有時候埋頭一看,一下午的時間就過去了。
薑月年每天的心理活動如下:看一看這本書裏麵有什麼能用到的寶物吧?→哇,是師兄在心動期境界時寫的修煉日誌,好可愛啊!→看著看著,突然想起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不知不覺……怎麼就到晚上了?
又或者是:看一看這本書裏麵有什麼能用到的寶物吧?→哇,是一本積灰的劍譜,裏麵的一招一式全是我沒見過的東西,好厲害、好新鮮啊!→看著看著,突然想起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不知不覺……怎麼就到晚上了?
這是不是有點太過摸魚了?!我明明不是來看這些東西的啊,摔!
可在她的大師兄眼裏,薑月年整日整日地泡在書房,不到飯點根本不出來。有時候幹脆連飯都顧不上吃,直接通宵,第二天再雙目赤紅地走出來,這讓流不觴看了有些心疼。
薑月年視角:我偷懶到我自己都心虛!
流不觴視角:師妹不過是個弱女子,竟然為我的事情跑上跑下,她太慘了!
薑月年對他的事情如此上心,難道他就沒有什麼能幫到她的地方嗎?應當是有的。流不觴憶起李焱說的話,他說“她是塊未打磨的金子,就該拉出去被厲火煉一番”……很快,他心中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