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23章 事端暫歇(2 / 2)

鶴之撓著鐵窗,在禁閉室裏鬧騰個不停。押著他過去的流不觴被他吵得腦仁疼,若不是身為同門,他真想用塊破布直接將他那張嘴給堵上。“怎麼天天吵著要見姐姐?算算時日,你也快要成年了,別像個長不大的黃毛小孩一樣。”

“惹人厭煩。”

他一語中的,氣得鶴之皺了皺鼻子:“你!你懂什麼!姐姐她需要我!”

“需要你做何事?”

“那當然是……”鶴之眼珠子軲轆一轉,“需要我保護她!”

流不觴聽了,隻冷冷道:“劍都沒學好,四隻手腳隻會花拳繡腿,你能護得了誰?”

哈——!鶴之氣得小臉漲紅:“你……你這個大冰塊懂什麼!劍術精湛又如何?沒心沒肺的冰塊人,有劍也隻會殺人不會護人!”

“……”

“住嘴。”

流不觴生氣了。因為鶴之的一句話恰好戳到了他的“痛處”。這是他未解開的心魔,是卡死他突破的瓶頸,是他怎麼也邁不過去的坎。

他曾在夜裏夢到過仙人托來的預知夢,那位仙人告訴他:他雖有通天之能,卻總是差之毫厘,即便僅僅隻是一步之遙……說到此處,他全白的頭發與胡須惋惜地搖晃了一下。“你活得太像神仙,反而不似神仙,有心勝似無心……劍也隻會殺人不會護人……可惜啊可惜。”

等他兀自走遠後,流不觴便徹底清醒了。

後來,他隻是簡單記下,卻並不明白那段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他身為劍修,所有的事物應當隻與劍有關,為何還會與心有關?既要為仙,為何又與人有關?

諸多疑問,像歸入深潭的一滴死水,轉瞬之間,便消失不見了。

“師兄,我不吵你了,但我想問你一件事情。”鶴之脫去稚嫩,換上了另一幅臉色,“那個謝勳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既然是炎國的武學大家,那又為何會選擇墮魔?而且……還是在弟子升階大會的十月之戰上,難道師兄你相信這一切都隻是巧合嗎?你難道就一點兒也不懷疑,那謝勳背後到底是何人在……”

“喂!你要去哪裏?!”

“你這人……連同門師弟的話都沒有耐心聽完,你算什麼師兄,喂……!!!”

他拂袖離去,鶴之在禁閉室裏鐵窗淚。很快,他便隻能看見那越變越小的白色背影了。

若說沒有半點懷疑那是不可能的,隻是慕堯師尊早就同流不觴說過,告訴他“此事不可隨便聲張”。但“劍修墮魔”一事即便眾人有心想瞞,但還是掀起了相當大的震顫。

“那和你有關係麼?一天天的,就知道震顫震顫。”自薑月年從劍宗回來已經過去了數日,可她回來後就一直魂不守舍,李焱見了,便忍不住去調侃她。

薑月年扭過頭來,正對著李焱,說:“師傅,我就是忍不住好奇。你說……這會不會與上次那檔事情有關係?”

“你說的是……冥火宗與玄真宗起衝突的那檔事?”李焱蹙著眉思考了一會兒,很快,他扶了扶額頭,這腦子怎麼一動就疼?唉呀,動不得動不得。

“我看不像。”

“這三宗之間相隔甚遠,就算真有人想要挑事,那能幹出這種事的人……不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李焱擺了擺手:“更別說這一件是‘宗門恩怨’,一件是‘弟子墮魔’,哪有什麼關係,分明都是巧合!你就別東想西想的了,純粹是他們氣運不行,近期水逆走黴運,才會發生這種事情。”

確實。

薑月年:“看來你教人不行唬人行,我就被你唬得一愣一愣的,差點就信了。”

“……嘶,你這煩人的小家夥,我話就撂在這裏,你愛信不信!”李焱沒好氣地哼出一口氣,手中錘兒響叮當,打鐵泄憤去了。

薑月年在他身後朝他吐了吐舌頭:叫你平時愛損我,哼哼,這回我要通通損回來!

誠然,所有人都在揣測劍宗是不是即將發生什麼異變,但大部分人都願意相信劍修弟子墮魔隻是一場意外,但黎遠對此事可是心知肚明。

而他也已經收到了自己想要的答複。

“這是……‘了無’的信?”

那位送信的屬下依舊沉默不語,他怕再說錯話被教主打,可黎遠隻是微微點頭,沒再多說他半句話。

“右護法。”

“在。”她從柱子後麵閃身出來。

“你不是說事情進行到一半,就被幾名劍修弟子給解決了嗎?既然我們沒有成功,那為何了無他還會來信?”

糟了,教主此話分明是在懷疑她!右護法趕緊重重一跪:“此事為屬下親眼所見,絕無半句虛假!若我刻意隱瞞,願意按照教規領罰,任聽教主處置!”

了無這人行蹤叵測,心思難猜,做出什麼事都不奇怪。黎遠也就是留心再多問一遍,右護法說了,他便盡信了。

信一啟封,二人臉色俱是一變。

“教主……這……”

“了無他……為何寄過來一張一字未寫的空白信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