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6.第425章 晚安~(大結局下)(1 / 3)

夕陽普照。

日落西山。

兩個身影躺在柔軟的草坪上。

傍晚清涼的空氣混合著青草和泥土的味道。

時白夢仰望著天邊的霞光,忽然呢喃:“伊諾,我愛你。”

身側的身影一僵,然後慢慢的轉頭,視線死死鎖定在她的側臉上。

時白夢沒有回頭,砸吧砸吧兩下嘴唇,又說了一遍,“伊諾,我愛你。”

說完之後,她才側身,身體完全側到伊諾那一麵,笑眯眯的看著他。

對於他過分深沉炙熱的目光,也絲毫不躲不避,一樣盯著他不放,看不夠似的。

把伊諾的臉描繪了一遍又一遍,時白夢再次說:“伊諾,我愛你。”

“夠了。”伊諾開口,聲音過分沙啞。

“沒夠。”時白夢笑道:“我才不信你會覺得夠。”

一指點在伊諾的額頭上,時白夢哈哈笑道:“就憑你這悶騷的個性,恨不得我每天都跟你說一次吧。”

伊諾沒說話,眼神越發深沉,不怒自威。

時白夢嘀咕著,“滿足你,滿足你就是了。”

往伊諾的身邊挪過過,沒一會兒,兩人貼在一起,時白夢把他抱住。

“自己的老公,我不愛你,還能愛誰。”時白夢湊到伊諾的耳邊低語。

伊諾麵無表情,柔軟短發下的耳朵,薄紅。

時白夢看得分明,她憋著笑,沒敢直接笑出來,為了看更多這樣的美景。

這個世上最腹黑最可怕的家夥,可愛的時候偏偏也是全世界最可愛了。

時白夢逗他,“你就不知道回應一下?”

伊諾將她抱住,低沉的回應,“嗯。”

時白夢道:“我說的回應不是這樣,而是……”她聲線上揚,“婚都結了,你應該叫我什麼?”

這麼明顯前後呼應的暗示,時白夢不信以伊諾的智商會不明白。

伊諾卻把她鬆開,一並把她的身體推出一段距離。

時白夢一愣,隔著這點距離,把伊諾的臉看得清楚。

伊諾的臉色不太好,眼神無比壓抑,風暴圈似的醞釀著什麼。

“你記起來了?”

他問。

時白夢沉默。

伊諾抓著她手臂的手發緊。

時白夢看了他一眼,笑道:“沒有。”

伊諾眼神懷疑。

換做之前時白夢的性格,不會那樣大方的跟他說愛,更這樣大膽的一再調侃他。

雖然以時白夢往日的性格也有耍笑壞心眼的時候,可是每每都比不上伊諾淡定,次次都是她自己先不好意思,最終敗在伊諾的手裏。

現在時白夢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言周戲他,那副痞裏痞氣的調調,伊諾再熟悉不過。

時白夢道:“我隻有你給我看的那些記憶。”

從伊諾的夢裏看到的那些記憶。

是的,記憶。

時白夢早已相信,那些都是真實的記憶。

聽到這話的伊諾嘴唇不自覺的抿緊。

時白夢道:“要結束了吧?”

伊諾的眼神有一瞬變得極其可怕而瘋狂。

哪怕早已做了心理準備的時白夢,還是被他的眼神刺激到,心髒被無形的手揪緊,差點捏碎般的窒息疼痛,使得她接下來的話卡在喉嚨裏,沒有馬上吐露出來。

兩人靜默了近十秒,時白夢咬了咬牙,目光堅定的朝伊諾看去,“其實你不說,我也能猜到答案。”

……能讓你變得如此膽怯,小心翼翼的答案,除了最壞的那一個,還能是什麼。

可是你又知道不知道,我做怕、最舍不得的不是那個最壞的答案,而是看你一個人獨自承受掙紮。

這比任何都讓我更痛不欲生。

時白夢將伊諾的手掌按在自己的心口。

觸及那塊溫軟,伊諾的手卻僵硬如鐵。

他深深看著時白夢。

這一刻,兩人似乎都看明白了對方眼神背後的情緒,以及決絕。

伊諾道:“你說過,我會毀滅世界?”

時白夢:“嗯。”她眨了眨眼睛,“雖然現在看來,那可能是我臆想。”

伊諾道:“是真的。”

時白夢神色微動。

伊諾道:“上一次,我毀掉了。”

他語調淡薄得如無波的水麵。

“上一次?”時白夢驚訝道。

伊諾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如果不想我再毀掉一次,就待在我身邊看著我,親自阻止我。”

這話聽起來是威脅,時白夢卻感到更似悲戚的哀求,陷入絕境的人抓住最後的浮木。

時白夢不由得抓緊伊諾的手,認真道:“那我們目的統一了。”

感受到伊諾盯著自己的目光,時白夢笑道:“我現在努力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待在你身邊,一直看著你,陪著你。”

伊諾的瞳仁微微收縮。

“我不怕,你也不要怕。”時白夢微笑道:“就算這一刻世界毀滅,我們也在一起不是嗎。”

說完,時白夢更肆意的笑起來,覺得自己真是太浪漫了。

緊接著她往前,熱情的親上伊諾,給了他一個法式長吻。

結束後也沒有離開伊諾,將額頭緊貼著他的額頭閉上眼睛,夢囈般的呢喃:“我愛你。”

抱著她腰身的手臂收緊,用盡全身的力氣,想把這女孩融入進自己的血肉一般。

伊諾閉上眼睛。

……

夢境。

‘彌爾氏’病毒的入侵來得突然又無法防範,不光Z國,包括M國、F國、H國等等,一個接著一個國家爆發,所有人發現的時候,已然全球性的爆發。

全球都在為此展開研究,在全球性的災難麵前,各國放下彼此的偏見和糾紛,做到合作以及研究共享。

期間發現最早感染的例子是西方一個偏遠國家的人,時上校和博士感染的時間也算早期,可是奇跡的是,早起被感染的人都已經成無救的非人模樣,可博士和時上校依舊健康沒事。

一開始被發現這一點隻有博士一個人,以博士的價值,大家也不敢太逼迫他,何況博士也解釋了,在感染時期,他一直在利用感染地的植物製作抑製劑,身上不知道被注射以及吃過多少種植物,到底是如何達到抵製作用,還需要更進一步的研究。

這個解釋被大家接受,主要是博士複製了他感染落難時製作的抑製劑,使用在感染實驗體的身上,發現真的可以起到抑製作用,但是卻無法根除。

至於為什麼博士會沒事,這大概是巧合幾率,各方麵的巧合奇跡造成最終的結果。

當有人忍不住提出希望博士能貢獻一份血液給大家研究,彌爾氏全球研究協會內部出現最大的分歧。

站博士這邊的當然不願意,另一邊則以人民大義相壓。

眼看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博士主動提出了要求。

讓他給予血液配合研究可以,不過必須付出一定的代價。

這個的代價在雙方的交流下,最終確定下來。

其中一條就是他隻容忍一次這樣的冒犯,不允許協會再打他所有物的主意。

這個關鍵的所有物是誰,在場不少人都清楚。

——聽聞一同逃過早起感染,還或者的人裏麵除了博士之外,還有他的近身保鏢。

隻不過和在外拋頭露麵,看起來和常人沒什麼兩樣的博士不一樣,那位時上校早就成為博士的專屬實驗體。聽說這位的情況不太好,一直呆在博士的實驗室裏。

這些‘情報’讓他們認為時上校不過稍微幸運一點,雖然沒有直接變成彌爾氏怪物,卻也回不到常人的模樣。他們還聽說,博士之所以完好無損,都是感染時期,這位時上校以身試毒,每次把博士就地區草的藥物先吃,確定安全後才會給博士食用。

這才成就了如今博士的幸運。

這麼一來,這位時上校可謂是博士的救命恩人,博士要求保她可以理解。當然了,以博士的性格,過於傲慢不喜歡別人觸碰自己的所有物,這等於對他的冒犯,大概也是理由之一——這是協會人們心裏所想。

另外還有傳聞,這位時上校還是博士的愛人。

無論是重要的信息還是八卦的信息,都讓這位時上校在協會人員的心裏占據不了什麼地位。

再加上博時提出的其他在他們看來更有價值的條件,這個不許打時上校主意的條件就顯得不值一提,不被人注意了。

會議之後,互相簽訂了條約後,博士就把自己的血液交了出去。

他的表情很冷淡,讓拿到血液的人訕訕,再次說都是為了大義。

博士沒有任何的表示,仔細看的話,會發現他冷漠的眼底一抹譏削,以及深不見底的深沉。

他的血液沒有用,這個博士早就知道了,作為協會的一員,世界頂尖學家,既然他能站在這裏,又怎麼會想不到自己身體產生抗體的可能性,所以他早就對自己進行過各種研究。

在場哪個不是聰明人,豈會想不到這一點。可是他們依舊去賭極小的可能性。

用自己沒有作用的血液換取幾項有利的條件,對博士而言是大賺了。可是博士沒有任何開心,得意的情緒,相反他非常煩躁。

原因是他的血液的確沒有用,可是時上校的有用。

那些外麵關於時上校的傳聞都是博士刻意渲染放出去的。

事實上,在外人以為時上校已經半人半鬼的被關在博士的實驗室裏,真正的時上校無比健康,甚至比以往都要健康,各項技能都得到了增長。

這種增長隨著時間的過去,一直都在增長著,速度不快也不慢,和被感染徹底的彌爾氏的感染體一樣,無論速度還是力氣、骨骼的堅硬程度都在增長,可是時上校的外表卻沒有惡化,理智也沒有消失,身上肌膚以往留下的傷疤也在淡化恢複。

與其說這是感染,不如說這是進化。

如果這樣的情況被外人知道,對時上校而言將是滅頂的災難。

她會遭遇什麼,沒有誰比伊諾更清楚。

因此他將隱藏在外人的眼皮底下。

如果可以的話,他多希望自己的血液能夠產生抗體。

這樣才能分擔時上校的危險。

目前以博士的研究結果已知,時上校的血肉有百分百抵禦彌爾氏病毒的作用。他之所以會沒事,那些被他就地取材製作的藥物有部分效果,不過那效果也不過是拖延時間的抑製效果而已。真正挽救的他的是:當時情況危急,沒有水源物資,他的身體急速衰敗,時上校死馬當活馬醫,將自己的血液喂給他。

結果歪打正著讓他逃過生死,後來又出現了幾次這樣的情況,每次都是時上校不顧自身安危給他喂血。

在當時兩人都已經抱有了要死就一起死的決心,否則明知道自己被感染了的情況下,時上校哪裏敢把自己的血喂給他。

而博士多方研究分析後,也確定那時候時上校的身體在一個過度期,她血液的抗體還在生長,所以效用沒有現在作用大,身體素質也沒有得到進化。

也就是說抗體的生成需要時間。

彌爾氏病毒的感染,會分為兩個方向,失敗成怪物,成功則升華。

然而很快這個概論又被現實打敗。

協會的建立讓大家的信息相通,博士發現已知的概率裏,除了時上校之外,沒有任何一個感染者成功升華,所有的概率都是失敗失敗還是失敗。

這就難怪協會人員會明知道他會自我檢查,卻還忍不住向他討要血液做研究。

因為他是‘唯一’逃過感染失敗的人。

這讓博士行動更獨斷,不允許任何人參與他的研究。

沒有外人知道他絕非唯一逃過感染失敗的人,除了時上校之外,在他的實驗室裏,還有三個逃過感染的實驗人。

這三個人都服用了時上校的血液,無一例外都活了過來。

隻是這三個人被關在實驗室裏,不得見外人,也沒有外人見他們,所以不得所知。

博士已經做了精細的統計,需要多少ml才能救一個感染者。

把時上校放幹血,能救的人也不到1000位。

別說為這1000人獻出時上校,就算是上萬,上百萬人,他都不可能為之交換。

所以他要做的就是等。

他分析過,萬物相生相克的情況,時上校的情況或許是恰好吃了什麼,和彌爾氏病毒相抵。

既然有時上校這個例子,那麼未必就不會出現下一個相同例子。

他也分析過,時上校的血液攜帶抗體是活性的,當初她身體的抗體產生就需要時間,那麼由她血液救下的人,身體一定也能產生抗體,隻是需要時間。

隻要他或者那三個人產生抗體,結果成立。

那麼他就有辦法將時上校徹底排除在危險之外。

這樣的日子最難的不是研究,反倒是隱藏時上校,躲避外人的視線,畢竟為了時上校的絕對安全,博士根本不相信任何一個人,全由自己一個人進行。

在這樣的日子裏,終於讓博士等來了好消息,他的身體裏產生了抗體,一切正如他所想的那樣。

經過時上校血液的人,身體會逐漸產生抗體,隻是這個時間有點長,比時上校本人要長了至少兩三倍。

除了好消息之外,也有個壞消息,則是全世界都沒有再出一個和時上校一樣的例子。

另外,彌爾氏病毒的傳播範圍更廣。

時上校的家人被感染了。

博士對時上校隱瞞了這個消息,通過自己身體產生的抗體挽救了時父。

這一舉動成功舉世皆知,讓博士成為眾矢之的。

博士將自己的研究公布於世,表明康複的人體裏都便能產生抗體,隻不過抗體生成需要時間。

這一消息令全球歡騰。

作為抗體的‘第一代’,博士主動獻血,在不影響人體健康的分量,用以輔助藥材進行最大利用。

以他血液製作的抗體,無法達到時白夢血液百分百的效果,卻也有百分九十的成功率,隻要意誌足夠堅強,形同百分百的效果。

有了博士在前麵頂缸,時上校得以重新出現人前,以正常的人模樣。

也是出來之後,時上校才知道博士都做了什麼,要說這不是為了她,作為知道一切的人怎麼都不信。

然而事情已經進行到了這一步,時上校不可能在跳出來說自己才是真正的第一代。

她知道博士做到這份上不易。

何況目前為止,博士的身份作為‘第一代’的確比她要安全得多。

因為博士的分量以及影響力太大了,沒有人敢跳出來要博士犧牲自己成全所有人,更沒有人敢做出頭鳥要求博士作為實驗體給眾人做研究。

不過這樣的情況再次被博士解決,那三個康複的人身體沒多久也產生的抗體,這三人則被分配給了另外幾個國家。

隨著時間的過去,幾個人的血量不足以拯救全球人,抗體的生產量目前也也填補不了彌爾氏病毒的感染量。但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大家隻能等待,以一代傳遞一代的數量會越來越多,早晚能達到根治的結果。

至於這等待的時間裏,會犧牲多少人,這是沒有辦法事情。

每個人都明白這樣的情況,隻能祈禱自己在得到抗體之前沒有被感染,有希望總比沒希望強。

原本按照這種進展,災難終究會被化解。

偏偏意外發生了。

天底下終究沒有不透風的牆。

時上校才是‘第一代’的消息不知怎麼被泄露。

在某些試探下,她異於常人的體質被發現。

這些還不是最嚴重的情況。

當人類遭受滅頂之災的時候,會變得無比團結,總會展現出和平時代所難有的偉大。

可是當這份災難過去,人類又會變得無比貪婪自私,展現出讓人不齒的各種陰謀詭計。

時上校終是成為時代的犧牲品。

有限的人體精力終究扛不住接二連三,持續不斷的陷阱。

尤其是這個陷阱不是針對她,而是針對博士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