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啼血篇·望帝春心托杜鵑(1 / 2)

遠處,薄霧輕攏,雲霧繚繞,虛無縹緲,往前探去,隻見那層雲之間,鱗次節比的立著無數亭台樓閣,雕欄玉砌,飛閣流丹,瑤台瓊室,璿霄丹台。而那之後是,重巒疊障,層層疊著高聳入雲的青山長林,煙波浩渺中,映襯著橋上的行人。

一行女子,梳雲掠月,珠圍翠繞,霞裙月帔,裝扮的好不撩人心魄。她們手托著的籃子裏,裝著些許蔬食瓜果,嬌豔鮮花,小心翼翼地向前走著。路過橋上一人,認真俯下身去,周全禮數,方才離開。

橋上那人,背身而立,淨初走上前去,想要看清那人的模樣。方才剛剛踏上橋梁,那橋梁便開始輕微搖晃,待淨初即將靠近那人,橋梁忽而斷裂坍塌,淨初躲閃不及,便直接落入那水中。

想象中,被水淹沒的窒息之感並未出現,反而是四周鴻聲作響的雷鳴,迫使人不得不睜開雙眼。

睜開眼睛,已然是到了另一個地方。原本風輕雨淡,碧色如洗的天空早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黑壓壓的烏雲,不是的有雷電閃過,壓抑的叫人喘不過氣來。

環顧四周,淨初方才看見自己麵前,一個低垂著頭顱,墨色般的長發披散在胸前,同臉上的血塊凝結在一起,貼在臉上,叫人看不清相貌。那人四肢被粗長的鐵鏈捆綁,手腕上,已經因為掙紮出現不少磨損出血後結痂的傷口,而身上的傷痕,更叫人不忍直視。

身上的皮膚因為鞭打,皮開肉綻,體無完膚,身上白色的衣衫上早已被鮮血浸濕,那上麵甚至還殘留著早已幹涸的血跡。忽而,天空一陣巨聲轟鳴,滾滾天雷從遠處而來,化作一條條長鞭抽打在那人的身上,一聲聲如地獄惡鬼般的嘶吼,在空氣中爆發出來。

淨初被那聲音激的渾身顫抖,可仍不自覺地走上前去,想要施以援手,卻見一陣天雷劈過來,在淨初麵前炸開,直直的將人震出數十米遠,背部重重地砸到木樁上,方才停下來。淨初捂住了幾近被震碎的胸口,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

此時,方才發覺自己又到了另一個地方,周圍用阮香木圍起,四四方方的地方,隻有高懸的小窗子射入光線,此地分明是一處監獄。

而前方,一男子背向淨初打坐,看那衣著,應該是方才受刑之人,淨白不自覺地向前去,想要看清那人麵容。可還未接近,那人便轉過身來,淨初正要仔細去看,卻見一陣強光閃過。

淨初猛然睜開雙眼,便看見帷幔被掀起來一角,眼前是神色擔憂的淨白。

“淨初,你還好吧?”淨白在外麵喚了他許久,卻不見有人應聲,實在是放心不下,才掀開了帷幔,可是方才掀開,淨初便忽然驚醒,著實把人嚇了一跳。

“沒,沒事,師父不必擔心,隻是夢魘罷了。”淨初坐起身來,不自覺地摸了一下臉,才覺察到,自己早已是滿身大汗,而那抬起來的手,也是止不住的顫抖。

看著麵前徒弟麵如土色,淨白仍是頗為懷疑,但又想到自家徒弟從小睡眠不好,又認床,想來睡的也不好,雖是說服自己,但仍禁不住皺起眉頭,說著:“怎麼出了這麼多的汗,你先去沐浴更衣,等下來杜宇那邊,仿佛是出了什麼大事。”

淨初努力撐起身軀,連聲應下,目送著仍是滿臉擔憂的師父離開,終是在他合上門的那一刻,再也受不住倒下了下去。

那白日的亮光又被雲蕉紗死死的阻隔在外,淨初看著滿眼的黑暗,第一次覺得它是如此的叫人喘不上氣,那種壓抑的氣氛,自己無力的身軀,抬起手仿佛怎麼也掙不脫那黑暗,猶如困獸之鬥,毫無意義。

門外,淨白也並不好受,自己的這個徒弟,從小到大都長在自己身邊,偶有下山,也不過是在初暮城內,待上些許時辰便也就回來了,從未有過昏倒或是夢魘的情況。可為何到了望都,怪事接連發生,或許,或許不該讓那孩子下山來。

想到這一點,淨白似是決定了什麼,終是說服了自己。如此,便往望帝那裏去了。

待淨白方才踏入禦書房,便已然看到了跪了一地的大臣,淨白收回了腳步,抬眼同座上的望帝交換了眼神,便退了出去。

“這群老家夥,腦子裏真是不知道在想什麼!”望帝匆匆地從前殿走來,滿是不難煩踢開放在一旁的矮凳,對著身後的侍從說:“就這般沒有眼力見嗎?這些東西放在這裏是做什麼?攔路的嗎?”

聽到望帝的怒吼,身後的侍者抖了三抖,腿軟的直接跪下,哀聲道:“王上息怒。”看著那跪了一地的侍者,淨白趕忙上前將矮凳放置在一旁,拉著望帝坐下,將手中的茶水遞了過去,輕聲安慰:“好了,喝口水,消消氣。誰又得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