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7.第099章 那些注定無法說出口的感情!(2 / 3)

“王妃!”長平聞言,眼底突然來勢凶猛的漫上一層水霧,幾乎是毫無征兆的一把抱住明樂的雙腿痛苦失聲。

明樂俯身下去,跪在她麵前,將她抱在懷裏。

失去長安,長平心裏的痛比她更甚,她的身邊還有宋灝安慰支持,可是長平——

在夜深人靜一個人獨跪靈堂的時候都在極力的隱忍,不叫自己肆意的揮灑悲傷。

明樂不說話,因為知道,在這時候,所有的言語都是多餘,隻是抱著長平,把自己的肩膀借給她,讓她把心裏所有的悲傷和痛苦都化作淚水灑出來。

長平哭了許久,直至最後整個人都近乎虛脫。

明樂扶著她的肩膀在旁邊的蒲團上坐下。

長平擦了把淚,看到明樂同樣紅腫的眼睛就知道明樂自己定然也是受了不小的打擊,便道,“為了我大哥的事,讓王妃和王爺跟著受驚了,我——”

“別說這樣的話。”明樂皺眉,打斷她的話。

她轉過頭去,因為長安的死,怎麼都覺得對長平有愧,這一刻竟是不忍再和長平的視線相觸。

其實依著長平的聰慧,哪怕長安不肯跟她透露,隻就衝著長安這段時間裏的種種反常行徑她也能將所有的事情都看的通透。

長安的死,其實與人無尤,全然不過是他們兄妹的命裏劫數罷了。

這件事,兩個人都是各自心知肚明,可是有些事卻是不可雲的,所以兩人誰也沒有點破。

明樂陪長平呆了一會兒,往火盆裏填了些紙錢,猶豫再三終於還是開口道,“等長安的後事辦完了,我叫人先送你回盛京吧?”

說話間明樂便是小心翼翼的注意著長平的反應。

畢竟長安出了這麼大的事,若說是長平的心裏沒有心結,那是不可能的。

這個時候要送她走,十有八九她是不會答應的。

可是明樂此時卻是已如驚弓之鳥——

蘇溪既然能對長安下手,哪怕長平隻是個女孩兒也未必都能斷了她心中殺念。

如果說之前她就隻覺得蘇溪和紀千赫之間的是私怨,哪怕蘇溪利用紀浩禹的事情都好,那也隻是他們一家三口的事情,可是現在經過長安和紀浩騰的事情之後她卻不再這麼認為了——

那個女人,根本就是喪心病狂的瘋子。

她這是要和紀千赫有關的所有人都不得好死才肯罷休,根本不管世人無辜抑或怎樣。

所以現在把長平放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是一件極為冒險的事情。

誠然,依著長平的脾氣,明樂說這話的時候也不過就是個試探的意思,原以為長平會拒絕,可是不想長平卻沒有明言反對,隻道:“等我大哥的喪事辦完再說吧。”

這個時候想來她也是沒有心情去想別的,明樂也就點頭:“也好!”

明樂陪長平在靈堂呆了大半個時辰,長平顧及她身懷有孕就借口自己想要靜一靜勸了她回去。

橫豎留下來也是於事無補,還不如抓緊時間做點有用的,所以明樂也就沒有矯情,囑咐了兩句叫她自己注意身體就先行離開。

回房之後沒有見到宋灝,明樂不禁奇怪,就對守在門外的婢女道,“王爺呢?”

這個時候,宋灝就算有事也不會出去。

“王爺去了偏院。”侍女回道。

明樂看著兩人的神色就知道兩人可能也不知道宋灝到底是去做什麼了,便狐疑的去了偏院。

旁邊的院子因為是和明樂還有宋灝的院子相連,所以就沒有安排住人,一直空置。

明樂過去的時候見到右邊一間廂房的窗口有燈光透出來,就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屋子裏隻就宋灝和柳揚兩個人。

宋灝神色凝重的負手站在正對門口的大床前麵,柳揚則是圍著那張床在忙碌。

聽了明樂的腳步聲,宋灝回頭,見她過來也沒有故意遮掩,隻道:“見到長平了?”

“嗯!”明樂敷衍了一句,也沒心思細說,走過去才發現那床上直挺挺的躺了一個人。

赫然——

正是梁旭。

梁旭似是處於昏迷當中,閉著眼一動也不動,臉色與其說是蒼白,倒不如說是呈現出一種全無活人氣息的死灰色。

他身上蓋了被子,明樂無從看到被子底下的情形,柳揚則是小心翼翼的抬起他的後腦在往他脖子上裹繃帶。

“怎麼回事?”明樂看著梁旭頸邊帶血的繃帶,眉頭緊皺。

“具體的情形還不知道,是被人算計了。”宋灝道,“也好在是他機警,大概是察覺有異就先捏碎了藏在袖子裏的蠟丸倒了金瘡藥出來,然後佯裝去摸傷口,給自己先上了藥,否則的話哪怕是那一刀不至於斃命,我們趕到的時候也會血盡而亡。”

柳揚做的金瘡藥有奇效,想必是梁旭在中招的時候就已經起了防備之心,其實那人的一刀並沒有切到他的大動脈。

隨後了止了血,隻是昏死過去。

說來也好在是他上藥的手法隱秘,否則保不準叫對方察覺了便要補刀的。

柳揚給梁旭包紮好傷口,收拾了繃帶和藥箱走過來。

“怎麼樣了?”宋灝問道。

“還是老樣子,不過這會兒血是完全止住了,隻是他之前失血過多,又擱置了太長的時間,至於到底能不能醒過來——”柳揚道,說著又回頭看了眼床上的梁旭,隻是保守道,“我盡力吧!”

“嗯,去把武岡叫來,再安排兩個妥實的人貼身照顧他。”宋灝吩咐道。

“屬下會安排。”柳揚頷首,幾人便相繼出來。

回到房間之後,明樂就迫不及待的沉著臉問道,“梁旭是怎麼回事?我安排他去荊王府給你傳信,他這是——”

明樂想著,自己就先不覺的被驚出了一身冷汗,艱難道,“半路讓人給截殺了?”

在京城之內,無聲無息的截殺了一個一流高手,而沒有驚動任何人?

“嗯!”宋灝麵無表情的點點頭,負手看著窗外黎明將至的天色,“我昨天和紀浩禹說了些事情,一直耽擱到傍晚才回。我回府之後聽了影六的稟報才知道你安排了梁旭去給我傳信,那會兒我正急著出城去尋你,就另外安排了人手去通往荊王府的沿路查看,最後在一處民巷裏頭發現了蹤跡。梁旭的身手僅次於柳揚,看那附近連打鬥的跡象都沒有,八成是被人暗算了。”

明樂聽了,心裏就是不住的發冷,她的目光帶了詢問的意味隻是看著宋灝。

宋灝無奈,隻能如實道:“梁旭的性子沉穩,心思縝密,現在又是非常時期,要算計到他的話,一定得要出其不意,如果我估算沒錯的話——”

宋灝說道半途就又突然打住,沉默了半晌之後才又重新開口道,“應該是和當初對付我的手段一樣,那個女人可能親自露麵,迷惑了梁旭。除此之外——我也著實想不出其它的可能了。”

“這樣說來,這一次她倒是下了血本了。”明樂由鼻息間哼出一聲冷笑,走上前去和他一起看著窗外的夜色,“這次的事情我已經仔細的考慮過了,其實哪怕她想要殺長安或者紀浩騰,依著她用毒的手段,根本就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費這麼大的心力設置這個局,她根本就是要看著紀千赫的子嗣自相殘殺。當然了,其中也不乏包含了我們的成分在裏頭。依著長安重情的性子,要他對紀浩騰下殺手基本不可能,而如果他為紀浩騰所殺,我就勢必插手,現在也是如她所願了。估計下一步,她就是要躲在看處看著紀千赫為了殺子之仇來找我們算賬了。”

蘇溪的這一計,已經不能說是一箭雙雕,層層布署下來,幾乎把他們這些人全部都算計在內,連紀千赫都未能幸免。

“這個女人的心思,的確是陰毒無雙。”宋灝深有同感,字字緩慢的說道。

這一路走過來他也算是經了無數風浪的,可是遇到蘇溪這樣的對手,還是連著幾次陰溝翻船。

誠然了,如果雙方擺明了人馬對上,蘇溪也未必就能占的到他的便宜,可是恨就恨在他們都在明處,唯有那個女人在放暗箭。

別說是他,這一次——

“算起來,這一次損失最為慘重的還當是屬於榮王了。”突然想起了什麼,宋灝突然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他回頭,帶著苦中作樂的心思抬手摸了摸明樂的臉頰,道:“被那麼個女人時刻惦記著,一般人還真是無福消受。”

“怎麼,你是覺得我脾氣太好了是嗎?”明樂沒好氣的瞪他一眼。

宋灝這一次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笑了,擁了她在懷,軟聲道,“我是說我能娶了你真是天大的福氣。”

明樂聽了這話倒是哭笑不得,雖然是誇讚的話,可帶了那麼個前提還是叫人覺得很難受用——

難不成她現在也就隻能和蘇溪那麼個舉世無雙的毒婦比較才有的好處可尋嗎?

暫時拋開這些事情不提,明樂重新定了定神道:“這話先不說了,那天我一怒之下叫人廢了紀浩騰,榮王那邊應該已經得了消息了吧?他那裏是什麼反應?”

“暫時還沒消息。”宋灝道,“當時紀浩騰帶出來的人全都被我滅了口,其他人要順藤摸瓜的查出來也得要費些時間,當然了,如果那個女人為了挑撥離間特意先把消息捅到紀千赫那裏就又另當別論了。”

在明樂的邏輯裏,紀浩騰就算再怎麼不爭氣再怎麼不得紀千赫的喜歡,那也到底是親骨肉,紀千赫不待見他可以,可是別人動了他,卻是赤果的打了紀千赫一巴掌,紀千赫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提起紀浩騰,明樂的腦中就是靈光一閃,突然想起了什麼就暫且推開宋灝的懷抱退後一步道,“對了,紀浩騰身邊有個瘦高個子的小廝你那天你見了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人應該就是蘇溪安排在紀浩騰身邊策動了他的暗樁。”

宋灝聞言,眼底顏色卻是不覺一深,甚至多了幾分凜冽,道:“你猜的應該沒錯,當時你昏迷之後武岡就與我說了,說是懷疑這個人,可是這個人趁亂跑了,我後麵叫了人去追,昨晚得來的消息,人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