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糖葫蘆(1 / 2)

暴雨後,暖融的太陽爬了出來,整個皇城春光明媚。

正值趕集日,陶青來到皇城有名的集市街,打算找第二家合作的藥鋪。

之前那家其實合作得挺融洽,但畢竟是在柳巷附近,是個小鋪子,許多珍貴藥材都無法買到。

集市街其實不隻是一條街,它是好幾條街道的總稱,十分熱鬧。

正轉悠呢,旁邊的吆喝聲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那是一塊圈出來的地,兩旁都蹲著衣著樸素的人,他們的攤子上擺放了許多東西,陶青還看到附近有兩個衙衛。

“這些人是?”她這會兒在藥材鋪擺出來的攤子前,便問看守攤子的女子。

女子見她鑒別藥材的手法嫻熟,認定這也是個同行,熱心告訴她:

“是城外的人。這不是下暴雨嘛,都是靠天吃飯的,地裏的東西被水淹了,沒剩多少,得趕緊到城裏賣掉。這可是上頭的大人們允了的,特意給了地盤進行買賣。”

皇城的百姓一切安好,沒想到城外竟是遭了殃。

陶青隱隱覺得這事還沒完,今年的雨下得太頻繁了。

出於惻隱之心,她也到那邊買了點東西,走到另一條街時,一眼就望見了某個人。

是周福臨。

當心有掛念的人時,無論燈火闌珊,還是暗不見光,上天總會指引自己去尋他。

上回在胡大爺家用完飯後,周福臨似乎想起了往事,沉默著收拾碗筷。

陶青也跟著收拾,被他攔住,明著說不好再擾她的清靜,暗著下了逐客令。

或許他也從胡大爺的話裏品出了什麼。

陶青心知周福臨這是想同她保持距離的意思,微微失落,不再多言,淡笑著離開,此後病人驟然增多,便隻去看過阿盼一回。

今日能在街上相遇,她心欣喜,抬腳朝他走。

走近了才發現還有個金四兒。

金四兒還是那副流裏流氣的打扮,不知從哪兒得來的鵝黃色衫子,衣襟未合攏,裏頭也穿得單薄,薄得幾乎透明,能看到她鼓起的胸。

她站沒站樣,頭發披散淩亂,嘴裏叼著細杆的草煙,瘦削的臉神情萎靡,攔著周福臨不讓走,硬是要往他懷裏塞花兒。

陶青眼神微冷。

她的確聽說,金四兒在被砸破頭後繼續找周福臨,但每次都沒見著。

金家夫郎天天在鄰裏間宣揚給女兒說親的事,一旦有人提周福臨,他便破口大罵:“我女兒會上趕著追求一個不知廉恥的寡夫,誰說的,給我站出來!”

聽說金家已經給金四兒相看了一個老家的小子,陶青還以為對方死心了。

原來還在糾纏不休?

……

今年當真不順。小弟生病、房屋被吹垮,如今出個門都能被混混纏上。

周福臨已經在這裏跟金四兒耗了許久。

這廝忽然變得更加不要臉皮,他刺了無數句話,對方也不氣,那雙眼睛直勾勾盯著他,讓人起雞皮疙瘩。

這裏是街上,他不想鬧出大動靜,到時萬一被柳巷的人聽見,又得流言四起。

“你不是正在和老家那邊來的人相看?”

周福臨白她一眼:“別以為我嫁過人,就能被隨意逗弄,不怕我到你家大門口,把你死皮賴臉的事告訴大夥兒?”

金四兒舔舔幹裂的嘴唇:“你吃醋了?我爹娘你不用管,他們最疼我,到最後還是會順著我的。”

“吃醋?”

周福臨好笑地看著她,“你發羊癲了吧。”

說來說去,這人就是不走。

周福臨開始四處張望,如今隻能叫衙衛了。

衙衛沒見著,倒是迎麵而來一位白衣女子,周福臨驀地一喜。

他比以往要熱情:“陶大夫也來買東西麼。”

“是啊。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陶青臉上帶著詫異,看著金四兒:“金小姐,方才我出來時,好似看見您父親,正帶著一位公子尋您呢。”

金四兒的目光撞進陶青眼裏,看到那抹冷意,麵色一僵,不知為何有些發怵。

“要、要你管?”她挺起胸膛沉聲道。

常年和各種人混在一起,金四兒還算有一絲眼力,她知道,有的大夫能醫人也能殺人,這陶大夫看似普通,實則邪門得很。

金四兒“哼”了一聲,慢慢往後退,聲音怪聲怪氣:“陶大夫,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也……”

你也跟我一樣,對這人抱有不軌的心思。

陶青像是明白了,搖搖頭:“我和你不同。”

到底怎麼個不同法兒,自己琢磨吧,她還要逛街呢。

陶青轉身要走,走出幾步停下,扭頭看周福臨。

後者會意,忙跟上去,緊緊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