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致遠嗎?他跟何少的交情比秦致寧要強。”秦瑤光心裏一動,“我看可以試試。”
溫守憶得到秦瑤光的許可,馬上找人去給秦致寧的親哥哥秦致遠報信。
秦致寧的事其實屬於軍中秘密層級,不是能夠公開審判和執行的案件。
從他接受的任務到執行任務的手段和最後的任務結果,沒一件是能夠公開拿出來給公眾知曉的。
就算家屬在這件事上應該也不會知道,最後隻會得到一個消息,說他因為犯了某種錯誤死於任務當中。
如果沒有錯誤,會得到一個“烈士”的稱號,家屬也會享有烈士家屬的待遇,並且得到一筆豐厚的撫恤金。
但如果犯了錯誤,家屬什麼都得不到。
這是心照不宣的事。
可秦致寧的身份比較特殊,他是何承堅妻子秦素問兄長的兒子,跟何之初是表兄弟,從小就有情份。
因此溫守憶鑽了這個空子,有意在一個跟秦致寧熟悉的人那裏漏了口風,那人果然嚇壞了,馬上去通知了秦致寧的親哥哥秦致遠。
秦致遠接到電話,大驚失色,馬上給何之初打電話。
“何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弟弟秦致寧怎麼會被要求槍斃?到底出了什麼事?”秦致遠在電話裏急切地問道。
何之初這一個多月都在C城西城區駐地裏待著,手握重兵,嚴密監視著顧念之所住的公寓小區。
他本來最防備秦瑤光,但秦瑤光很快被他們秦氏私立醫院出的事占住了手腳,沒有能再往這邊插手,所以給他減輕不少壓力。
接到秦致遠的電話,何之初半天沒有回應。
秦致遠的心不斷地往下沉,“何少,你倒是說句話啊?你說真的嗎?我弟弟真的犯事了?他一向對姑父忠心耿耿,怎麼會出這種事?”
何之初想到那一晚在他懷裏停止呼吸的顧念之,心痛如絞,閉了閉眼,冷酷地說:“……做錯了事,就要受罰。他是軍人,跟普通人的標準不一樣。”
秦致遠眼圈頓時紅了,“……我弟弟連女朋友都沒有,他還沒結婚,沒有孩子……”
“表哥,你節哀。”何之初說完就掛了電話。
臉色淡漠到極點,瀲灩的桃花眼裏一片沉寂。
可秦致遠不想就這麼放棄,他想了又想,還是連夜坐車來到何家,求見何承堅。
“姑父,我就想問問,我弟弟犯的錯,真的是不可饒恕嗎?”秦致遠一路上憂心忡忡,臉色很是憔悴,他求救一般地看著何承堅,絕望極了:“我就想知道,我還能做什麼,可以保我弟弟一命?隻要不槍斃他,讓他坐一輩子牢都行!”
何承堅從書桌後麵抬起頭,拿下鼻梁上架著的老花鏡,揉了揉眉眼中間的印堂穴,也很惋惜地說:“這件事說起來其實是個誤會,但是造成了無可挽回的結果。現在是受害人的家屬喊冤,要求槍斃他,我也沒辦法。”
“啊?受害者?!”秦致遠腿一軟,差一點給何承堅跪下,“他……他殺人了?!不是說他在執行任務?!”
“他到底在執行什麼任務,我不能告訴你。”何承堅歎息地搖搖頭,“但是我可以告訴你,他在執行任務的時候犯了大錯,誤殺了一個無辜的人。這人的家屬不肯放過他。”
秦致遠手腳冰涼,愣愣地看了一會兒何承堅,聲音都變了,說:“那能不能……讓我見一見那個家屬?我可以……可以做出補償,不管什麼樣的補償。”
按照他們的法律,哪怕是殺人案,如果取得家屬的諒解,做出賠償,殺人犯可以不判處死刑。
更何況秦致寧不是故意謀殺,而是執行任務時候的誤殺。
何承堅遺憾地說:“可惜那家屬不會接受經濟賠償的,因為她不缺錢。”
“但也許她需要別的方麵的賠償呢?隻要她提,我就能想辦法。”秦致遠抹了一把眼淚,“我隻有這一個弟弟,我父母早逝,是我姑姑後來找到我們,將我們養大,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我弟弟因為一個錯誤就丟掉性命。”
何承堅的妻子秦素問就是秦致遠和秦致寧的姑姑。
何承堅一聽見秦致遠說起自己的妻子,心立刻就軟了,他點了點頭,“那好,你去找秦瑤光,如果她能不追究了,你弟弟就不用被槍斃。——秦瑤光你還認識吧?”
秦致遠頓時愕然了,“秦瑤光?!是您的繼妻秦瑤光?!這跟她有什麼關係?!”
“因為被你弟弟誤殺的人,是她的女兒顧念之。”何承堅低下頭,麵無表情地說:“秦瑤光要求給她女兒報仇,要你弟弟償命。”
秦致遠心裏一沉,“顧念之?!她……她不是失蹤很多年了?!”
“嗯,最近剛剛找到,所以秦瑤光很生氣,你能明白吧?對你來說,是兄弟。對她來說,是女兒。”何承堅雙手合攏放在書桌上,抬頭看著秦致遠,“你還要試嗎?”
“……試。”秦致遠咬了咬牙,不試一次,他總是不甘心。
……
第二天一大早,已經是聖誕前夜。
秦致遠來到秦氏私立醫院,求見秦瑤光。
秦瑤光正在等著他,一聽是他求見,馬上讓人帶他進來。
“秦院長。”秦致遠以前叫她秦姨,但自從秦瑤光搬出何家大宅,秦致遠就隻叫她“秦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