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琴美紅著眼,她滿臉的愧疚,跪在床沿哭哭啼啼:“表嫂,我真的不是有意氣你!那天,那天、完全就是個意外!”
裴悠悠挑眉:“汰!不是有意的,你把我姐姐氣得流產了,還不是有意的,那要是故意,我們姐妹兩都得命喪在你手裏。”
薑琴美砰跪在地上,指天發誓:“我發誓,我真不知道表嫂有孕在身,我約表哥相見,也是為了旗幟。你們不知道,他,他臉都毀了!
原本清清秀秀的小臉,變得疤痕交錯……”
“表嫂,都是當娘的,誰不願自己的孩子平平安安一生,為了他,我死都願意。”
她覷著裴依依的神色,小心翼翼:“我想著,要是我跟了表哥,表哥定然能全心盡力為我,尋大夫醫治旗幟。”
她啪啪啪幾巴掌甩在自己臉上,哭得鼻涕眼淚橫飛:“表嫂,我錯了,我真是豬油蒙了心,爛泥糊了眼!我不該去勾引表哥,我錯了,您看在孩子的份上,請你原諒我罷!”
提起孩子,裴依依氣得嘴唇直哆嗦,裴悠悠一把推開她:“笑話,你家蘇旗幟是孩子,我姐姐腹裏的就不是骨肉了。
你少在這裏假惺惺,蘇家哪裏對不起你了,蘇俊傑的令牌換來的太醫都沒來看阿芙,隻去看旗幟,你還想怎麼樣?
你自己主動當小三,勾引別人的男人,還冠冕堂皇拿孩子做借口,你還能更不要臉些麼!
行了,不要在這裏假惺惺的,趕緊滾,不要打擾我姐姐養身子!”
薑琴美臉上訕訕的,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盡量誠懇真誠認錯:“我,我真不是有意的。請你一定要原諒我。
我今兒來就是來給你們報信的!”
她抹了抹腮上的淚水,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湊近裴依依:“因表嫂長久沒孩子,我姑姑一心想著把你休掉,隻是表哥對你情深義重,我也平時勸著,表嫂溫柔大方,這世界上再沒有這麼好的媳婦了,她才就此作罷。”薑琴美深懂女人的心思,撿著好聽的說。
裴悠悠皮笑肉不笑:是阿姊軟弱可欺,休了哪裏找這麼個錢多還傻的媳婦罷。
薑琴美視線落在裴依依眼上,真誠道:“我知道她對子嗣執著,才哄著說把旗幟過繼給你們,她也聽進去了,歇了拆散你們的心思。”
裴悠悠翻了個白眼:“那還要好好感謝你不成!”
第一次見把謀人家產說得如此清新脫俗。
薑琴美:“……”
她在心中瞪了裴悠悠一眼,暗道這黃毛丫頭是個懟人精不成。她收斂心中情緒,作出一副為你好的樣子,續道:“我客居在蘇家,一直記得你們的好,當然是勸和不勸分,有的時候見識太短,才會出些不太恰到的主意。”
裴依依阻了裴悠悠又要懟人的話,她麵無表情的盯著薑琴美:“我知道了,我流產一事,與你無關,你不用自責。
今日你來看我,多謝,以往種種,就此一筆勾銷,你走吧,我困了。”
薑琴美有些焦急:“表嫂實在讓我慚愧。我今日來,是想彌補一下,告訴你們一個消息。”
她有意停頓了一下,無論靜靜看著帳子的裴依依,還是旁邊百無聊賴的裴悠悠,都對她嘴巴裏的消息漠不關心。
她也不好繼續賣關子,訕訕主動開口:“姑姑重金采買了兩個妖精一樣的美人,悄悄藏在院子裏,就等表哥回府收下,表嫂你可要看緊了!”
她以為說了這句話,裴依依必然蹦起來,大罵老薑氏。
哪知道,裴依依隻是喔了一聲,繼續看她的帳子,還困頓的打了個哈欠,宛如她說了句今日早食是包子這樣無關緊要的話一樣。
倒是旁邊的裴悠悠,睜著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追問:“就這,然後呢?”
然後,沒然後了!
裴依依不是應該拿出當家主母的氣魄,鬧到前院,趁著表哥還沒動心,然後把兩個小妖精提腳賣了麼?
薑琴美這一刻有些恨鐵不成鋼:你裴依依是不是出生高門大戶,是不是當家主母?
裴依依發了會神,看見她還坐在一邊,招呼裴悠悠:“悠悠你送薑娘子出去,我先歇下,這安神湯確實霸道!”
她真的就閉上了眼,一會便傳來她平穩的呼吸聲。
薑琴美:“……”
果然是個遲鈍軟弱的。
裴悠悠連拖帶拉把薑琴美趕出了院子,笑嘻嘻拱火:“薑娘子,老太太買兩個俊俏可人的丫頭伺候,隻要伺候好了,我姐姐做媳婦的還要封紅包呢,怎麼可能去賣了她們。
再說,我姐姐膝下也沒男孩,經此一事,她也想明白了,阿芙是要出嫁的,這蘇家將來如何,與我姐姐何幹,幹嘛要管,蘇小少爺是從哪個漂亮丫鬟肚子中掉下來的,發正都是庶子,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