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才剛剛降臨。
我拎著外套,鎖了門。
樓道被暈黃的燈光籠罩著,是一種暖暖的感覺。因為下了雨的緣故,空氣中滿是潮濕的氣息,隱隱約約從隔壁傳來新聞聯播的開場音,竟然還是那麼的熟悉調調。我笑了笑,轉身下樓。
我的手裏捏著一支透明的玻璃杯,裏麵盛著的是五顏六色的液體,這些色彩斑斕的液體呈現在酒吧忽明忽暗的各色燈光下,不斷的反複的折射,反射,折射,反射。逐漸迷失了自己原來的底色,終於濫成了一色的曖昧,融入到這歇斯底裏的世界中,如同現在的我一樣。
挺好,我笑了笑,閉著眼,拿起裝滿五顏六色的杯子送到嘴邊,輕輕的啜了一口。
我確實是有些醉了,當睜開眼的時候居然看到在舞台上邊唱邊跳的女孩對著我笑。我又閉上眼,我想,我的的確確醉得厲害。
我開始隨著旋律搖晃著腦袋,我的血液逐漸沸騰起來,一寸一寸的從最低處往上灼燒,灼的人心裏痛。
酒,燈光和音樂,這就是我所需要的吧。或者說這樣的狀態就是我所追求的吧。我搖頭晃腦,緊緊的閉著眼睛。
舞台上正是熱鬧的時候,台上已經換成了一群舞女,嫵媚,妖嬈,不斷扭動著軀體挑逗著圍觀的人群。台下也是一片熱火朝天,口哨聲,尖叫聲不斷。
二十二點過,正是激情最澎湃的時候,無數的男女老少,俊男靚女,在昏昏暗暗的曖昧基調裏釋放著自己過剩的精力。早已有不少人湧上了舞台,踏著音樂的拍子,不停的扭動著身軀;更多的是在舞台下麵,肆意扭動著,搖晃著腦袋。
恍惚間,我依稀聽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隻是這個聲音有點熟悉,卻頗有些意外。
我睜開眼,瞧見的正是剛在舞台上唱歌的女孩,她正用右手端著和我一模一樣的酒杯,左手托舉著右肘,站立在我麵前,有燈光不時掃過她的臉龐,可以看出她是微微的笑著的。
“張錯?”她試探性的問到,正是剛剛讓我頗為意外的聲音。
我仔細審視著對方忽明忽暗的臉龐,精致的異常。
我絲毫沒有一點印象。
她是個引人注目的女孩,假如說是麵對麵的見過,即便是沒有加以留意,也肯定是會記得的。況且,我並不認為這個城市會有許多會認識我的。隻是,我的名字她怎麼會知道?
“你平常也是這樣盯著女孩子看嗎?是不是,有些不是很禮貌呢?怎麼也不請我坐到你旁邊呢?”
我用眼神向我對麵的位子示意了一下,點了點頭。
她在對麵坐下,右手的玻璃杯隨意放著,毫無顧忌的盯著我看。
“對不起,我們是不是在什麼地方見過?我記性好像從小就不大好,怎麼也記不起來。”
我掩飾著自己的不自在——不論在怎樣的場合裏,被人盯著總是有些不習慣,尤其是被不認識的漂亮姑娘盯著看,心裏總會慌的發毛。
“《肚痛帖》。”她把玩著手中的杯子,言簡意賅:“課才剛上完,不是嗎?”
我又偷偷得仔細看了看她,終於還是沒有記起曾經是否見過她。
不過也是,縮在角落的我,暫時還沒有和同學有任何的交際,班上的同學我也並沒有什麼印象。我的心裏忽然閃過了那一抹的黃。
“嗯,忘了介紹自己了,我叫肖晴,你也可以叫我晴兒。”
“晴兒,”我反複念叨著這個名字,以至於接下來她說了些什麼,我一個字都沒聽清楚,晴兒,很溫暖的名字啊,我喝完了杯子中最後的一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