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第85章 第八十五章(2 / 2)

“通敵叛國是大罪。”措辭半天,他說了句廢話。

“嗯,殃及九族的那種。”聽了他的蠢話,徐苓勾了勾嘴角,說不清是不是開玩笑,“說不定我會被打入冷宮,你也當不了威風的掌事太監,到時候人人都會來踩上一腳,一人一腳,多硬的脊梁骨都要被踩彎。”

“不會,”付擲打斷她的話,兩手並用,把女人的臉從懷裏扯出來托在掌心上,他目光灼灼地盯著她,“奴才會帶娘娘離開。”

沒有人可以傷害他的皇後娘娘。

他會揮劍斷荊棘,以螢火般的血肉之軀為她開拓一條無邊大道。

腦袋被托地動也不能動,徐苓根本不敢直視付擲眼裏認真篤定,黝黑的瞳孔慌張地往一邊移開,“還,還不快鬆開本宮!”

沒有聽到想聽的話,付擲早對她色厲內荏的裝腔作勢練就了一身視而不見的本事,拇指指腹按住她好說假話的嘴,輕輕揉捏一會兒,殷紅的口脂瞬間被奪走大半。

付擲低頭,濕潤的舌尖舔舐她哭得紅腫的眼下,淚水的淡淡鹹味蔓延上舌根,

“娘娘的心真大,既裝下了奴才,怎麼還能裝旁人。”

徐苓羽翼般的睫毛顫抖不停,一下一下剮蹭著眼前人高挺的鼻梁,他生氣了,她知道。

但她不怕,因為付擲永遠不會丟下她。

徐彰的消息一旦傳出,平津侯一家,就連徐苓那位萬事不管的富貴閑人爹也遞牌子入了宮,不過他是去見皇帝,關於如何懲處還沒有風聲露出,平津侯世子固然犯了大罪,但人家還有個當皇後的女兒,是以入宮的路走得還算通暢。

徐苓匆忙推開付擲,喚來佩環和青書簡單梳洗一番,冷雞蛋在臉上滾了又滾,遠遠看著,好歹是看不出痛哭過的跡象才作罷。

凳子沒等捂熱,方蘭悅和姚又棠就一前一後出現在殿中,二人麵上皆是一片愁雲慘淡,姚又棠還好,倒是她母親,被佩環扶著坐下後,帕子貼著眼角,就哭了開來,

“家裏是造的什麼孽啊,我早和他說不要去不要去,幽州那鬼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去了那兒就隻能吃苦,半點好處都撈不著,本打算過個一年半載就向皇上求個恩典,把人調到溧陽周邊來,現在好了,是生是死都說不好。”

徐苓本就心煩,被方蘭悅這麼一哭,更是煩得不行,“好了母親,父親不是已經去向皇上求情了。”

聽到徐苓說自己那不頂屁用的丈夫,方蘭悅哭聲乍停,罵道,“你父親?彰兒出事時他還不知道在哪個妓子身上出力呢,進宮前,那褲腰帶還晃晃悠悠的,就差光著屁股進宮了!”

“府中可還安好?”懶得搭理說不明白的母親,徐苓看向下手默默不語的姚又棠,溫聲勸道,

“本宮雖說十分信任哥哥的人品,但此事恐怕難有轉圜餘地,離哥哥入城還有四五日,嫂嫂自嫁入徐家以來,為徐家做了良多,我都看在眼裏,可望兒還那麼小,經不起刑罰流放。我這就下旨讓哥哥與你和離,從此,你與徐家再無幹係,便帶著望兒回姚家去,這份苦,你不該受的。”

話落,方蘭悅的嘴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被徐苓輕飄飄地看了眼,話都咽回了肚裏。

“皇後娘娘!夫妻同根,我怎能拋下夫君一走了之,無論前路何其艱難,我定要陪夫君一塊撐下去。”姚又棠起身,在殿中央跪下,撇開佩環的手,朝徐苓實實在在地磕了三個響頭。

“誠如娘娘所言,父過不及子,望兒才兩歲不到,臣妾別無他求,但請娘娘保全望兒,勿要讓他遭了罪去!”

見她語意鏘然不可扭轉,徐苓不禁歎氣,“你這是何苦。”

算是應下她的請求。

姚又棠破涕而笑,“娘娘許是不知道,當年娘娘邀臣妾去侯府做客,走過侯府廊前那顆柿子樹時,爬樹上摘柿子的人手一抖,正好砸到臣妾頭上,好在那柿子還泛著青色,否則臣妾怕是要爽約了。”

“娘娘可知,臣妾當時氣得仰頭看去,想看看是哪個下人這般笨手笨腳,好看清了那人的臉去向娘娘告狀,非罰他半年月錢才算解恨,可沒走出幾步,就聽有人在喊世子,討饒地求世子快下樹,莫被侯爺逮著了,又是好一頓打。”

她用手掩著鼻下,含淚的眼彎成弦月,“臣妾這才知道,原來那爬樹的潑猴竟是堂堂平津侯世子。”

她是家裏唯一的女兒,父母兄長都疼愛她,當年平津侯府的媒人上門提親,父兄皆勸她不要鬆口,但一想起那砸的她疼了五個晚上的青柿子,她就扭著手指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