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毫無效果,那塊石頭就像是打到了爛泥上麵一樣,他用盡全力,想要推開自己身上的那個玩意,斷掉的腿上傳來劇痛與怪異的聲音,但這和他即將麵臨的那種東西而言算不了什麼。
但,無論他如何掙紮,那堆肉塊都如同粘泥一般使不上力,那帶著惡臭味的舌頭強行撬開他的牙齒,他幾乎就要窒息。
黑暗中突然傳來了一聲咆哮。
尖銳的牙齒咬到那團肉塊之上,將對方的臉徑直扯下一塊,它發出哀嚎聲,而他也得以抓住機會把自己的腿從那下麵拔出來,他慌亂的拉起自己的長褲,把腰帶死命拉緊。
幫助他的,是那隻他剛剛救下的動物,它此刻似乎甩幹了自己的毛發,那威風凜凜咬在對方臉上的模樣讓他感激得想要哭出來,他環顧周圍,抓住一根翹起的鐵管,用力彎曲。
鐵管發出沉悶的聲音斷開,缺口處如同狼牙一般參差鋒利,他咬緊牙關,衝上前去。
唯一能夠讓他感到慶幸的,就是眼前的這個怪物至少還保持著人類的基本外形,那麼,要害想必也沒有區別,那皮肉輕而易舉的發出“嗤嗤”的聲音被破開,怪物發出刺耳的尖叫聲。
刺入,扭動,鐵管發出尖叫聲斷開,但尖端的那一段已經深深的沒入了對方的左胸。
汙濁的血液從水管中冒出,濺射,他後退一步,有些厭惡的撿起一塊石頭,用盡全力補上一擊。
直到再也沒有血從傷口處冒出,他才晃晃悠悠的站起來,方才救下他的那隻動物被甩到一旁,他伸出手去,摸了摸它的頭,它很舒服般甩了甩自己身上的毛發,然後歡快的撲到了那堆肉塊之上。
這是十分正常的捕食,他在心中安撫了自己幾聲,轉過身,走向怪物走出的那個牢籠裏麵。
裏麵有三個培養基,但隻有中間的那個被打開了,裏麵空空如也,它自然就是從裏麵出來的,他看向另外兩個,裏麵的培養液渾濁不堪,就連門似乎都被卡住了。
最終還是一無所獲,他有些頹廢的坐下,警報燈熄滅,那柔和的光再次亮起,他有些疲憊的閉上眼睛。
身上傳來的那份溫暖讓他回過神來,他打了個哈欠,隨後被自己身上的那團毛球嚇了一跳。
他試探著拍了拍它的背,那雙黑溜溜,如同小豆一般的雙瞳看向他,隨後十分不情願般走到一旁。
這家夥還真聰明,他伸了個懶腰,揉了揉自己的腿,沒有大礙,骨折修複了,這次的旅程就到此為止,他下定決心,撿起他當作被子用的鬥篷,披到身上。
他又摸了摸那隻動物的頭,它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手掌,真是可愛的家夥,而且好像也很聽話。
那就一起走吧。
它好像理解了一般,發出一聲歡快的叫,他笑了笑,轉身看向一旁的通道。
好像是叫電梯的東西,有人跟他說過,他自己沒有坐過,但…
他試著按了一下那個向上的箭頭,隨後傳來的巨響讓他嚇了一跳,過了片刻,一個巨大的鐵盒子緩緩的落下,在他的麵前打開,正當他猶豫的時候,那隻動物已經歡快的跳了進去,他猶豫了片刻,也走了進去。
他按了一下寫著1的按鈕,門緩緩合上,舒緩的音樂在電梯之中響起,但還沒等他靜下心來欣賞,鐵盒子的門就打開了,他愣了一下,然後走了出去。
回到了他落下之前所在的地方,他一邊感謝著前人,一邊撿起自己的背包和撬棍。
他小心翼翼的繞開那個落穴,撬開嚴絲合縫的箱子,裏麵有一把斧頭,還有一個畫著紅色十字的包,他把東西拿出來,試著揮了揮斧頭,那沉重的感覺和破空的聲音讓他感到莫名的安心。
他又從書桌上拿起一個文件夾和幾本書,胡亂的丟到背包裏麵,便轉身走向大門。
風沙又一次襲來,他拉上麵罩,那隻動物歡快的在這片荒漠中跑著,他呼喚了幾聲,它又乖乖的回到他的身邊。
就像是第一次見到世界的自己一樣。他苦笑一聲,看向又一次升起的太陽。
夜晚所積聚的寒冷還殘留著,他打了個寒戰,拔出深陷與沙土之中的靴子,邁開腳步。
風吹,沙揚,他走過的痕跡眨眼睛就被掩埋而過,陽光打在他的背後,他麵向風前行。
路,還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