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黃沙中的獵人(1 / 2)

那伴隨著沙沙聲的吠叫將他從黑暗中喚醒。

他打著哈欠,用力撞開被沙擋住的木門,光從那片黃霧中透來,他遮住眼睛,從指縫中看向地平線上那冉冉升起的太陽。

這片黃沙已經讓他看得厭煩,所以即便那陽光如黃金般閃爍,他也提不起絲毫興趣,他拿起放在破屋角落的背包,揉了揉自己的肚子。

長時間的跋涉和身體的自我修複功能讓他的新陳代謝異於常人,能量的消耗是他不可能忽略不管的東西,他將火藥填裝到自己的弩箭之中,按下擊錘。

他們再藏身處中發現了硝石,得虧與他們的工匠,他們能夠製作並將火藥投入戰鬥之中,但即便如此,缺乏鋼鐵和機床,他們還是沒有辦法建造出可堪一用的槍械。

他把弩箭放到上麵,這把武器便是火器時代和騎士時代的混種,以火藥為動力驅動的箭矢,其穿透力遠超一般的弩箭。

但即便有趁手的武器,獵物也不是那麼容易搜尋,他用手掌遮住陽光,眯著眼睛向這片黃沙看去,現在沙土還沒有揚起,能夠打獵的時間就隻有現在。

但即便如此,目光可及之處也盡是一片荒蕪,沒有多少生物會愚蠢的將自己的身體暴露在外,能夠在這片廢土中活下來的家夥,多多少少都帶著他們特有的狡黠。

但,論及智慧和狡詐,他們連人類之半分都不及。腸胃發出抗議一般的聲音,他環顧周圍,走向一個地方,那頭白毛的家夥無精打采的跟在他身邊,看來這家夥也餓了。

他在一個洞穴旁邊蹲下,洞穴很深,但出口卻十分狹窄,正好是一隻手臂的寬度,他的鼻尖顫動了幾下。

裏麵有血和腐爛的味道,看來是臂蠍,這些東西不好對付,也是這片沙漠中為數不多的體型稍微正常的生物,因此,他們捕獵的方式自然是通過毒液和群居,他扯下自己衣服上的一條布,綁在撬棍上麵。

洞穴很深,即便能夠從這裏擊殺臂蠍,也沒辦法把它從裏麵掏出來,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引它自己出來,他拉緊布條,小心翼翼的把撬棍捅向裏麵。

臂蠍之所以被稱之為臂蠍,自然有它的原因,那就是…

“哢嗒!”

清脆的聲音響起,他握住撬棍的手臂顫抖了一下,臂蠍的鉗子和尾刺深深的沒入了撬棍上的布料中。

上鉤了。他心中一喜,雙手抓住撬棍,用力向外拉。

洞口的沙礫發出沙沙聲脫落,在洞穴之內的黑暗中,他看見了一雙泛著紅光的眼睛,他暗罵一聲,拖動自己的身體利用自己的體重把它向外拉去。

洞穴發出慘叫聲坍塌,沙土四濺,他措不及防的倒在地上,順著沙坡滾開了幾米,他一個翻滾站起來,看向被甩到地上的臂蠍。

那個渾身遍布著漆黑甲殼的家夥剛接觸陽光就發出“吱吱”的慘叫聲,而後完全不管大喝著的尤冬,開始瘋狂的向洞口爬去,尤冬取出腰間的弩,稍加瞄準就扣動扳機。

火藥的咆哮聲響起,箭矢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飛出,將臂蠍的尾巴貫穿而過,釘在了沙堆裏麵,尤冬還來不及高興,臂蠍就徑直扯斷了自己尾巴的末端,嚐試著逃跑。

它要逃走了!他暗罵一聲,以他的速度完全趕不上對方的速度,失算了嗎?

而後,他眼角掠過白色的光,伴隨著一聲咆哮,那家夥徑直咬住了臂蠍的斷尾,一甩頭就把它拖了出來,他一個俯身撿起地上的撬棍,狠狠的砸向對方的頭部,鋼鐵和燧石破開對方的甲胄,而後帶著尖銳的破空聲砸碎它的腦袋。

綠色的血水瞬間濺起,將那片黃沙染成墨綠之色,他揮去自己額上的汗珠,拍了拍那家夥的頭,然後從沙堆中拔出弩箭。方才被臂蠍鉗住的那塊布料上泛著詭異的紫黑色,他聳了聳肩,從背後取出昨天拿到的斧頭,就地將這隻臂蠍肢解。

這隻臂蠍足有自己的上半身那麼大,但即便這樣,能吃的東西卻沒有多少。他皺著眉頭,把那層厚厚的甲胄撥開,它們會捕食有毒的生物,所以消化器官都是不能吃的,他把胃袋和腸子拽出來,丟到一旁。

那家夥湊過去聞了聞,搖著頭坐到他身旁,他苦笑一聲,切下一塊肉丟到它嘴邊,巨蠍的毒腺分部在尾部,所以整個尾巴都不能要,他揮下斧頭幹脆利落的砍斷整條尾巴,然後用斧刃砍開它背後的甲殼,剝開,露出下麵那白嫩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