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周龍劍所料,楚天和薛痕沒有戳開那層紙。
兩人就像是初次相識卻一見如故的朋友,熱烈溫馨交談,但沒有越過雷池,在第三天的中午,薛痕還給楚天做了一頓飯,就在茶樓,就在臨風的窗口,放著馬修連恩的《布列瑟農》,悠然時光。
一碟白菜,一條桂花魚,一個瘦肉羹,一盤豆腐。
當色香味俱全的豆腐從熱鍋中撈出時,一股香氣伴隨著鐵鍋嗞嗞聲飄散,薛痕像是一個勤勞的妻子把豆腐放在桌上,臉上除了清晰可見的笑容外,還有一股說不出來的幸福和甜蜜,溫馨恒遠。
“想不到你手藝這麼好。”
楚天望著麵前的四碟家常小菜,眼裏湧現一抹笑意:“一個小時就搞定四個菜,還做的色香味俱全,看來我今天有福了,薛小姐可謂是出得廳堂入得廚房,將來娶你的那男人真是莫大福氣。”
“謝謝少帥誇獎。”
今時今日的薛痕完全沒有昔日清冷,更多一種嬌柔和爽朗,像是一束陽光般照亮著楚天日子:“不過你也不用哄我開心了,你嚐都還沒嚐又怎知色香味俱全?也許你待會吃一口就會吐出來。”
楚天大笑了起來:“不會不會,我保證全部吃完。”
薛痕被楚天感染似的露出會心笑容,隨後拿餐巾為楚天係好,還給他盛好半碗白飯,不過她並沒有交給老妖,而是自己拉近椅子伺候:“少帥,來,我喂你吃,你喜歡吃什麼菜盡管跟我說。”
“豆腐,白菜。”
楚天毫不猶豫享受這溫柔:“加點豆腐汁。”
薛痕嫣然輕笑遵循著楚天的話夾菜,送入楚天口中,山珍海味未必真的可口,而清茶淡飯對於很多人而言,也未必真的那麼難下咽,正如對於楚天而言,吃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吃薛痕做的錯。
似乎心知肚明,薛痕沒有掩飾手腕傷痕,楚天一邊吃飯一邊細數著痕跡,盡管薛痕雙手端著飯碗不斷晃蕩,但楚天還是能以驚人記憶力數著,最後歎息一聲:“薛小姐,你左手傷痕怎回事?”
“我刀法不行。”
薛痕臉上並沒有太多的情緒起伏,她知道楚天純粹是在心疼自己,所以回答的也很是自然,而且是現在這樣溫馨的環境,若是換了一個方式,卻未必能夠如此地淡然:“經常不小心割傷自己。”
“不過無所謂了,算是我成長的痕跡……”
問的漫不經心,回答的輕描淡寫,隨後楚天順勢望著她,語氣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霸道:“以後一定要小心!我剛才數了你手腕傷痕,一共是九十九條,如果再多一條,我把你驅趕出帥軍。”
薛痕身軀微微一震,顯然沒想到楚天數了她手腕傷痕,而且還用獨特的霸道方式關懷,這讓她心裏流淌著一抹久違的溫暖,她一抿嘴唇,微低下腦袋回道:“謝少帥關心,我以後一定小心。”
楚天笑容變得輕緩起來:
“我還要白菜。”
楚天再次頷首一點白菜,還笑著偏轉話題道:“在以前的宮廷中,這白菜有食之翡翠之稱,不過這翡翠可不是什麼白菜都能夠算做翡翠的,翡翠僅僅是針對已經做好的白菜而言,生白菜不可。”
在薛痕微微訝然的聆聽中,楚天補充上幾句:“做好的白菜對於色香味的要求相當高,首先,色澤要講究珠圓玉潤,翠綠滑嫩為上佳,對於香的要求則是清香淡雅,絕不可以出現一點油味。”
“脆爽,滑嫩,多汁。”
楚天吃入一片白菜,帶著意猶未盡之感開口:“這是宮廷翡翠的最基本要求,就我而言,你今天做的這白菜不比星級酒店差,完全可以擺上宴席,薛小姐,看來你在廚藝上下了番苦功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