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青年名叫書同文,與李桑那同門的四師弟同名,也是由此,李桑在接觸他之後,才會愈發的注意起他。也可能是移情作用,帶著這麼個‘師弟濾鏡’加成,讓李桑覺得對方相當談得來。
九思者醒來後,李桑特意帶著小木人去青年麵前晃了一圈,請九思者看看是否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九思者看也看了,燈也點了,是感覺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具體的,抓耳撓腮了好一陣,最終仍是無解。
李桑偷偷地朝著青年方向一瞥,給九思者眼神:“前世今生?”
九思者:“”
九思者:“沒有那東西!”
在和書同文稍微親近起來後,李桑也旁敲側擊過,誇讚了一番起名的藝術,兩人商業互吹個來回,又試探著問這樣的名字不大常見。青年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隻道:“李兄是看出來了吧,我原先不叫這個。”
青年說:“我原先的名字不大好聽,就不說出來煩了李兄的耳。隻是四下遊曆後,見識許多,也聽到不少李先生的事跡傳聞,深感拜服。”
他說的李先生指的便是李桑的大師姐李萊兒,李桑出生時李萊兒魂歸已久,他從憐天獨那零零碎碎聽過一些這個便宜的天降大師姐的的事,又在人間遊曆時聽過許多傳聞和史冊記載。占了這個便宜,竟與書同文關係拉進許多。隻是頗多傳奇,別說了解,就算說一聲神交已久都嫌自作多情,多說多錯,李桑也隻敢淺淺的點到為止。
“聽說李先生四處求學時見無數學子苦於求學而因蒙昧入門無法,曾立下宏願,願使天下文字有一同,可破門斷檻,人人可見,人人可識,得天下學術大同。李先生為此宏願費盡心血,花了數年時間集無數學者之思,收集了天下文字語言,編撰了文字巨著,起名《書同文》,又將它在遊曆的時間中流傳下去。”
書同文感歎了一聲:“李先生過身不到百年,天下文流便已呈彙聚之勢,隱現包容開放麵向大眾之態,若後世真有文化大同,李先生當居一功。”
“我舍棄了自己的舊名,既往既棄,前程不就與同。我尋思著應當有個好意圖昭示前路,我為李先生所拜服,取這個名字,感覺與有榮焉,”他不好意思地低下頭,笑得有些靦腆,“那時心高氣盛,確實是狂悖了些,心思明目張膽的,叫李兄看出來了。”
李桑:
李桑其實沒看出來,隻是試探了一下,就險些露出馬腳。畢竟李桑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差了兩百多年,沒經曆過這段時間,而後世李萊兒有諸多傳奇人人可聞,卻並沒有流傳下一本名為《書同文》的著作,否則他見到他家的小師弟時早就疑惑過了,不至於把曆史遺留問題留到現在。
可能是時間太長,不知這樣的著作是否在曆史洪流中斷層散失了,雖有些遺憾,但李萊兒夾雜在其中想要傳達下來的東西,已經傳到了。
李桑想想,也同是感歎良多。
李桑突然想起九思者就是從那個時代經曆過來的人,應該懂得更多,便傳音給肩上的小木人道:“師叔,他說的那本書,你有印象嗎?”
小木人道:“有啊?你不知道?”
李桑:“?”
李桑:“請請教師叔?”
小木人“噢?”了一聲,還頗奇怪似的:“——不是《詞典新編之幼兒識字版》,你沒有?”
李桑:
李桑:。
莢中院位於玉白城城西,接近城郊,背靠西山。李萊兒過身後,他的學生繼承先生遺誌,做主將莢中院開放,廣招天下誌同道合者入院中授課傳學,口口相授,書墨相傳,以期來日能達成先生所願,見得天下學術大同。
因廣納多方,包容涵蓋了各式各樣的學說,博學者授識,不足者學補,你來我往,長各人所長,如今的莢中院,已成了當世最高學府之一,很受各方求學者求道者們的追捧和向往。
雖然教學理念很好,隻可惜莢中院方寸之地,雖擴張了幾次,終究容納有限,而世上求知若渴者數不勝數,慕名而來,悻悻而歸。
莢中院為彌補向往而追尋來者缺憾,也提升院內學子見聞,設立了每年一次的論道會,論道會持續數天,屆時開放全院,組織大型的院外交流討論,還有大型麵向群體的名師講課,鼓勵院內學子與來院之人相互探討交流,相互學習,彼此取長補短,增進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