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38章 同文七(1 / 2)

書同文被他‘大膽’的發言給震驚了一瞬,他下意識順著李桑的目光向後看去,也看到了後頭排排坐的‘白帳篷’,們,他立馬反應了過來。書同文無奈笑著:“若是旁不知情的人光聽這麼一句,還以為李兄你是什麼登徒子不成呢,來莢中院論道聽講,心思還在女子身上。”

他給李桑解釋說:“畢竟西行國禮教和大多落後世俗相同,對女子限製頗多,女子求學本就不易。雖說莢中院肯打破俗常,破例允許女子同一入院學習,西行國也礙於李先生之麵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陳舊的觀念業到底非一朝一夕之間可改。莢中院的教育方針傾向於深層學問,加深知識的學習研究,可更多女子需要的是基礎教育,連基礎的識字教學都觸不可及,何談憑一己之力考入莢中院深造?”

說到此,書同文不由得歎了口氣:“底層百姓無餘力供女入學,世族之家又囿於陳規舊俗的臉麵,覺得女子做學問無用且荒唐。莢中院之舉雖打開了一個口子,但於世事而言,僅是綿薄之力難以打破循環,女子求學之事,仍是路途漫長,任重道遠。”

書同文說得在理,可這個解釋仍讓李桑覺得一頭霧水,他對李萊兒生平之事實在一知半解,身後更是茫然,可再怎麼無知,也能察覺出這個時間中的發展與他印象中有諸多違和。且不知是不是李桑胡思亂想,他注意到書同文對李萊兒崇拜幾近狂熱,提到莢中院,三句話總有兩句要吹點兒李萊兒的彩虹屁,但說起開放女學這麼一樁史無前例的驚世之舉時,他提起的是“莢中院”,而不是“李先生”。

而他的態度又不似對女學十分排斥之人。

李桑想了想,試探道:“我以為以李先生在西行國的名聲和地位,有她對求學女子的照拂,應當有不少世家對此趨之若鶩。”

書同文:“?”

書同文笑了出來:“你當李先生是什麼人?怎麼說的李先生好似開學辦院,為的是什麼不正經的好色心思?”

李桑一愣,這回輪到他?了。

“我知道李兄沒那個意思,不過這是在莢中院,欽慕於李先生之人數不勝數,這話容易叫人誤會,李兄同我說也就罷了,可別往外講。”書同文好似想到什麼似的神色淡了淡,“但不得不說,李先生一生潔身自好不近女色,也沒留個一兒半女,甚是可惜。”

李桑:“”

感情書同文還是血脈傳承論的擁護者。

書同文接著道:“聽聞李先生幼年時遭遇不幸,叫人販子捉了發賣去。雖先生智謀,九死一生地跑了出來,卻在逃跑路上給林中的野狼咬出了疾,落下了病根,身虛體弱,一直將養著,還是不到五十便受病痛折磨而去。”

說到這書同文又是唏噓不已:“天妒聖人,若是能再給李先生三十年的容餘,不,二十年,二十年都足夠了,哪怕隻夠將那海冊的同文之書編錄完,這世界少說也會天翻地覆一遭。”

李桑:“”

李桑心中覺得這崇拜的勁兒也有些過頭,腹誹說有這個天翻地覆能耐的“聖人”怕是欠點兒功夫,“妖孽”可能還行,還得是那種自帶災難性標簽的真妖孽,走哪兒哪兒天降隕石砸一個坑的那種。多跑些地方叫隕石把這片地兒都砸個稀巴爛,那可不就天翻地覆了麼?

他一時腹誹沒管住嘴,腦內的疑問下意識便吐了出來:“我們說的是同一個李先生嗎?”

書同文還在那唏噓的情緒中跑不出來呢,聞言也奇妙道:“莢中院還有幾個李先生?自然是李萊李先生。”

李桑在心中喊了一聲“九師叔”,他知道這地兒不對勁,也知道陣法內指不定許多事情和原先都不盡相同,畢竟連野菱那麼大一場仗,牽涉成千上百萬人的命運,說沒也就沒了,還有什麼不可能發生呢?當然也有可能是他們去到的時間點不對,那場禍事還沒發生。

反正李桑對西行國這邊是真的不清不楚,人家說了,他也就能看個大型,嗅不出細節上的不對,九思者雖也一知半解,但比起他這個還沒出生的毛孩兒,好歹算是此地一遊過,叫九思者掌眼才是正道。

李桑喊了幾聲,一直和他保持著一絲聯係的小木人卻沒回應。李桑扭頭去看,掛在他身後的小木人不知什麼時候失了蹤跡,隻留下一條細線一樣的牽繩,孤零零地掛在他背後,被風吹著晃蕩了兩下。

被李桑拋棄的九思者小木人生無可戀地躺在老黃牛背上裝死,莢中院地皮緊張,老黃牛被安置在了書院外頭五十步路的小圈裏,隨便找了個木樁牽上。莢中院靠郊區,這頭人少,除了偶爾有人帶著新的牲口牽拉綁好或是帶走,就再沒什麼人往來了。小圈中橫七豎八地牽了不少牛馬驢羊,連這停牲口的小圈也延續了莢中院的一貫作風,包容且廣納,各位大爺們在圈中行雲響遏地高唱著天南地北的叫聲,此起彼伏成一道亮麗地風景線。

老黃牛仙氣十足,看著圈中的一片亂象翻了個白眼,非常清高自顧自地臥下來打起了盹,誰也不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