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洋人興奮地在林場找住處生火取暖,一路艱辛的華人們則一起被驅趕到倉庫旁的馬房裏和牲畜作伴,雖然氣味難聞環境惡劣,但總算有了個遮風避雪的地方,東洋人嚴禁在馬房生火,華人們隻得在寒冷中度過一晚。
第二天天還沒亮,東洋士兵又舉著刺刀將華人趕出馬房勞作,林場的巨木重達上百斤,需要人力切割再運送上車,源源不斷地送到冰城為冰城提供燃料。
新來的華人加上林場原有的勞力也不過百人出頭,東洋人對木材的需求卻遠超負荷,他們將華人分為兩隊,日以繼夜不停工作。
華人們沒有保暖的衣物,就算是白天也凍得全身僵硬,晚上工作時更是連血液都仿佛要被凍成冰,但東洋人卻毫不在意,他們隻是粗暴地催促鞭打華人,倘若有人動作稍慢或是休息片刻,立刻便會被東洋人踹翻在地一頓毒打,不過短短幾日裏,沒有一個華人身上不被凍傷,甚至一些人在工作時手指被凍後壞死,生生成了殘疾,這林場就仿佛是華人們的地獄。
沈年年是這裏唯一的女性,她沒有得到優待,田其琛偶爾會過來故意加重她的工作,他打定了主意覺得沈年年這樣的大小姐吃不了苦,等熬不住了便會主動投懷送抱,這樣一來,自己既能享受美人又能在父親那邊有個交代。
可田其琛的如意算盤終究還是打空了,沈年年的身體在繁重的工作下一天天消瘦下去,可她依舊對田其琛視而不見,寧願陪伴在柳亮身邊一起受苦受凍。
有時趁著東洋人不注意,柳亮會主動幫助沈年年承擔她的工作,讓沈年年喘一口氣,可這樣的機會在東洋人的巡視下也少得可憐,每一天下來,沈年年依舊累得筋疲力盡。
一直到月亮升起,全身脫力的沈年年才在柳亮的攙扶下一起回到馬房,東洋人依舊不允許華人點火取暖,馬房的夜裏冷得如同冰窖,可沈年年連蜷縮在一起的力氣也沒有了,隻是本能地癱軟在地上瑟瑟發抖。
直到柳亮將她疲憊的身子從地上抱起,緊緊擁在自己的懷裏,久違的溫暖從柳亮炙熱的胸膛上傳來,絕望的寒冷和疲憊終於被擊退。
沈年年恢複了一絲力氣,她像一隻疲倦的羊羔一樣在柳亮溫暖的懷抱裏蜷縮起來,兩人的身體因為寒冷緊緊貼在一起,柳亮如同鐵塊般隆起的胸肌和腹肌微微有些硌人,但卻給沈年年一股莫名的安全感。
兩人均勻而滾燙的呼吸在安靜的黑夜裏纏繞著,沈年年的身體徹底放鬆下來,她將臉枕在柳亮微微起伏的胸肌上,沉沉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沈年年卻猛地被一陣娃娃音吵醒,“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她實在太困了,竟分不清是在現實還是夢境裏,而那久違的係統提示音卻越來越清晰,在她腦海裏不斷如鬧鍾般重複機械重複著。
沈年年累得睜不開眼睛,她本能地將柳亮抱得更緊,可這樣一來腦海裏的聲音卻叫得更加急迫,“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不要吵了,求求你放過我吧!”沈年年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卻於事無補,疲倦感潮水一樣湧來,可那聲音卻讓她根本無法入睡,終於,沈年年徹底崩潰了,她像個無助的孩子,將臉埋在柳亮的胸膛裏啜泣起來。
“沒事的,我在這兒,”一隻粗糙的手輕輕撫摸著她的後腦勺,柳亮低沉的聲音在沈年年耳邊響起,他以為沈年年做了噩夢,不斷柔聲安慰著,“都會過去的,我一直在你身邊。”
沈年年抬起頭,黑暗裏柳亮的雙眼倒映著馬房門外的星光顯得格外明亮,他把沈年年緊緊抱住,任由兩人的胸膛貼緊,沈年年彷徨的心跳竟隨著柳亮的心一起沉穩下來。
微微濕熱的氣息打在沈年年的耳垂上,柳亮在她耳邊低聲唱起了她曾經聽到過的魯安省小調,充滿磁性的低沉嗓音一點點蓋過了令人煩躁的係統提示音,沈年年終於在溫柔的歌聲裏再次睡去。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筆趣閣手機版閱讀網址: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