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時間考試又晚更新了。(www.biqiwu.com比奇屋biqiwu的拚音)
晚來的六一禮物。
送給大家。
其實這個故事,陌香最最舍不得,不願意拿起,拿起了又不願意放下。
太皇太後說的那句,由親至疏,是人性時。心底莫名跟著難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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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心若雪第十九章人生若隻如初見
窗外雲卷雷動,紫禁城雨滴磚響。
乾清宮外有人撐著一把杏黃的油紙傘從雨中緩緩走進。
梁九功老遠迎了出來,遠遠望去,、傘下那個人的身影又消瘦了不少。
容若收傘道了一聲,“梁公公。”
“納蘭大人來了。”梁九功接過容若的紙傘,水滴順著傘痕滑落。
梁九功低頭說道:“這會兒隻怕不方便入殿,皇上正在裏麵和張大人談話,勞大人侯一會兒。”
“有勞公公了。”容若回了一禮,靜靜等候在乾清宮外。
雨聲這會兒慢慢弱了,容若抬頭望向天空,縷縷白光從雲層慢慢散開。他佇立在乾清宮門外,隨之雨聲減弱,內殿聲徐徐傳出,他聽到殿內的康熙與張廷玉笑聲。容若皺起眉,起步走向廊廡另一側,直他緩緩走著直到到再也聽不見那些笑聲,才停步。
容若抬眸望去是紫禁城盛大的繁華和空寂。大約又過了一個時辰。梁九功拂塵,宣納蘭性德入殿。
容若衣擺微揚,抬腳跨進乾清宮的一刹那張廷玉正從裏麵走出來。說是狹路相逢,也可謂擦肩而過,兩人誰也沒看誰。直到容若進了殿內深處,張廷玉撐開徽州油紙傘,再快要走出乾清宮正門外時,才緩下步子,悠然回眸,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容若,那道背影清瘦、筆直、秉烈,散發著淡淡的孤獨。
進了乾清宮,已是掌燈十分,一盞盞橘色的燭光點亮內殿。
容若舉眸望去看到康熙靠在側榻上,身形慵懶,目光柔和地看著搖床內粉凋玉啄的嬰兒。他聽到了有人進來,輕聲說道:“你來了。”
似乎他們之間不管有多麼的不愉快,可次日,康熙仍然會用那熟稔的語氣,道一句,你來了……就好像早已他知曉,不論他傷他多深,他都會回來。
而隻要康熙的一句,你來了。就能擦掉那些不愉快,喚回往昔的情份。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康熙一直這麼認為並且固執的相信。
“稟告皇上,皇後已入殮下葬,大理石漢白玉的碑上雕刻了皇上親筆書寫的孝仁皇後四個字。”容若的目光從康熙身上轉向了搖籃裏的小嬰兒,“而今諸事具已完善。”容若頓了頓,垂下眸道:“我是來接昭兒回府的。”
康熙目光注視著搖籃中的嬰兒,“多長時間了?”
容若微微一怔,抬頭看著康熙。
“隔了多長時間你才肯單獨求見我?”康熙緩緩抬眸看著容若,“喪妻之痛未消,你現在倒是連虛情假意也不肯了。”
康熙黑色素服就連一貫的明黃的腰帶此刻也換了墨色玉扣。想起皇上向百官說的那一句,“愛妻歿,朕竟無能為力……”
帝王的傷感,彌漫在整個紫禁城裏。連城外的他也不禁跟著擔心,不由放緩了語氣,“皇上何出此言呢?”
康熙深深吸了一口氣,“我重新讓你回答一次,你來乾清宮所為何事?”
容若心事沉重,昭兒已離府半月,盧蕊雖然深明大義然而昭兒的歸期遲遲未定,她亦為此抑鬱成結。當初這個結是容若係的,今天他得來解。
容若躬身向麵前的九五之尊拱手一禮,懇切道:“皇上昭兒並不是皇子,相信太皇太後這些日子已經告訴皇上真相了。我此次是來接他回府的。”
康熙沒有說話,西洋鍾擺在尷尬的沉默中來回擺動,滴滴答答。
容若上前一步,神色亦是複雜,“難道我不該應這麼做?”
康熙冷冷笑了一聲,“嗬嗬,應該,很應該。”
“謝皇上。”容若鬆了一口氣,這一聲謝謝,說出口的時候,卻又覺得很別扭。
容若走近康熙麵前,他彎腰想要抱起搖籃中的孩子,心裏卻有些奇怪今日的康熙過分的安靜似乎和從前並不一樣。心底自嘲熟悉如自己,又何曾真的了解過這一位少年天子呢。
“慢著。”康熙忽然拉住了容若的手腕,掐斷了他碰昭兒的可能。
容若一驚,“皇上?”
康熙眸光一亮直視他的詫異,臉色已變,“你不能帶他離開,他得留在這乾清宮內頂替太子之名活著!”
容若不可思議地看著方才還一派沉默現在卻勃然大怒的康熙,反駁道:“他不是你的孩子,你這是在騙全天下的人。”
康熙握緊他的手腕都能感覺到容若手腕上的脈搏,目光冰冷如刀,“你若真是為了天下著想,就不該此時此刻帶他離開!皇後仙逝,已是舉國哀悼。如果現在再傳出太子歿,這哀痛對大清將帶來多大的動蕩,朕不想!”
這才是真的他。
方才那個傷懷寂寥的他,隻不過是一瞬間的脆弱。
一瞬,而已。
也許當初告訴他太子歿的真相,他也能用理智強撐著熬過來,為他費心思量而今看來真真可笑。
容若心中後悔萬分,怎麼會下了個那麼愚蠢的決定,陷稚子於萬丈陰謀之中,怒道:“你要用一個剛出生的孩子來騙天下人?!”
康熙手一用力將容若拉到他的麵前,連眼神都是千年寒冰,“你言重了納蘭大人,你口中的昭兒沒你說的那麼重要。隻要朕有了第二位皇子,就會頒旨宣布太子不幸早夭,立新皇子為皇儲!”
容若的心被插入了一把寒冰劍,寒冰迸裂每一塊碎冰,紮在他最柔軟的地方,“你在說這番話的時候,把我當做什麼了?”
“婚是我賜,盧蕊是我挑給你的妻子。(www.biqiwu.com比奇屋biqiwu的拚音)至於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是我最忠心的臣子嗎?”康熙毫無溫度的眸子審判的目光就好像看著太和殿裏任何一個臣子一樣,“所謂忠臣啊,原來也不過如此。”
容若渾身一震,眼前的這一切是地獄嗎。
康熙啟唇輕輕一笑,“你心痛了嗎?”
容若覺得此時此刻的乾清宮那個曾給他無數回憶的乾清宮,殘酷的像地獄一般,他從康熙的眸光裏讀出了隱藏內心深處的情緒。他不願意相信,這樣的情緒會發生在他們之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是從那二十大板還是更早以前他說不識抬舉,死了朕也不會為你掉一滴淚。
容若喉頭一酸,看著康熙,“皇上你在恨我嗎?你這麼恨我,當初為何要那麼努力地救我回來!”
“不救你,我會後悔!”康熙手臂一用力,傾身將容若壓在側榻之上,眸子漸漸變了顏色,貼耳輕聲,“當初做的一切,我都不後悔。可我把你救回來,你的心回來了嗎?”
容若心口一痛,“你懷疑我?”
康熙傾身壓住容若,“那就證明我看!”
“證明?”容若的淚終於被逼上了眼瞼,吸了一吸鼻子,眉心酸楚,“我且問皇上,皇後走的時候可安詳?”
康熙未料他這麼一問,微微一怔。
容若輕輕問道:“我相信皇後走的時候,雖留下不少遺憾可嘴角也會帶有安慰的笑容。因為她終於等到了夫君回來,看到了孩子平安無事。”
容若深深吸了一口氣,“你虧欠她的,我一直,在幫你還。”
康熙從大怒中緩過神來,眸光倏然變得柔軟,他握著容若的手忽然放開,抱住了容若的肩,將他緊緊摟進懷裏,低喚道:“容若……你心裏還是向著我的嗎。”
容若的目光一片哀鴻冷冷,他的手白淨修長,推開康熙的肩,輕笑著問道:“你是皇上,開心的時候要笑,痛的時候震怒朝堂,無須也不必去忍,這是萬民賦予你的皇權。受到傷害的時候你需要慰藉,很多很多的安慰。”容若頓了頓,努力用平靜的語氣向康熙道:“聽到我死了的消息時,你把張廷玉當成了我。我想知道,此時此刻你又把我當成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