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玉撓頭:很費解。
對於費解的事,當然要弄清楚,回去拿了點心吃食,想著去找鄭氏問問,順便探病。
遠遠地,鍾衍牽著阿念走過來,看到她急匆匆的模樣,惜玉抬眼也看見了他:“那個,你們先回屋裏,我一會兒就……”
他拉住她,黑眸沉沉:“去哪兒?”
“呃,我哥哥那兒。”她眨了眨眼,有些心虛地看了他一眼。
惜玉:奇怪,我為什麼要心虛啊??
鍾衍湊過來,長睫擋在眼瞳下,氤氳著一種迷離的光,她以為他要做些什麼,結果他隻是撿起她頭上的落葉,眼眸微彎,露出一個溫柔適意的笑:“早點回來。”
“哦、嗯。”
惜玉給他搞得一愣一愣,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拋妻棄子找小三的渣男,尤其鍾念也在一邊,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她,惜玉半矮下身,捏捏他軟軟的臉蛋,說道:“那我走啦。”
金線琥珀衫劃過一片柔和的弧度,女子的背影鮮活而明快,沒有回頭,沒有……留戀。
讓他想起那個夢。
如果有一天她就這樣轉身離開,又該用什麼辦法把她留在身邊呢?
牽著弟弟的五指不由收緊,鍾念吃痛,癟著嘴去掰他的手:“哥哥,哥哥,疼。”
鍾衍看了他一眼:“不是說了,今後不許再這樣哭。”
嘴上這麼說著,還是蹲下身子,給小孩擦眼淚,看著這張和自己七分相似的臉,淚眼汪汪的模樣,青年不禁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
哭泣啊,他也會有這樣哭泣的一天嗎?
這頭,惜玉獨自一人往宋衡的院子走,沿途一些仆婦停下來朝她行禮,長廊塗上了朱色的漆,打著六角垂落的竹簾,風吹在臉上何等舒服,不知不覺,她來到這裏已經很久了。
從一開始的格格不入,到現在,無論說話做事,都已逐漸適應。
今後,難道要一直在這裏呆下去?
一手扶在假山上,惜玉低喘了兩口氣,如果隻是普通的穿書者,顧忌大概會少些,可……她畢竟伴隨著係統而來,萬一哪天,係統恢複了呢?
“……”
惜玉:嗨呀,這種故作深沉的感覺,顯得自己似乎很有內涵呢,哈哈哈!
快到地方的時候,遠遠看見一抹粉紅色的高大背影,站在板凳上,正搖搖晃晃地把什麼東西放到樹上。
阿壯,好久不見了。
惜玉有點乍見老朋友的開心,走的急了些,突然有片葉子被風吹到她臉上,眼前一黑。
場景極速變換,從模糊到清楚,她不知什麼時候被關在一個暗無天日的屋子裏。
老鼠在腳邊吱吱叫,想躲開些,卻發現四肢全都動不了了。
頭發上凝結著暗色的血,散發著濃烈的腥臭味。
“救、救命……”
嘴唇幹得要命,嗓子艱難摩挲才發出了一點聲音,外人聽起來恐怕還不如蚊子哼哼。
左邊窗口有響動,一個人的腳重重落在地上,三步並作兩步跑進來:“主人姐姐,我、我來救你!”
是個少年的聲音,如擊玉,清脆悅耳。
她感到一方幹淨的衣袖在擦她臉上的汙漬。
“主人姐姐,我們這就走!”
少年試圖扶起她,惜玉偏過頭,隻看到茶色的瞳孔下,唇角那一顆小痣,仿佛赤色的耀石。
突然,大門被打開了,日光一瞬間湧了進來。
一雙纖塵不染的官靴,白衫紅袍的青年,居高臨下的姿態,過分好看的五官,黑眸幽深得不摻一絲雜質。
青年看著他們,麵容冷漠,眼神含著譏嘲,正開口在說些什麼……
“喂,醒醒,醒醒!”
惜玉陡然睜開眼。
入目是並不熟悉的天花板,她重新閉上眼,感覺天靈蓋一陣鈍痛,就像……受到係統懲罰之後那樣。
但是,為什麼又做了這麼奇怪的夢?
惜玉:如果可以,我希望在夢裏跟一堆美男鴛鴦戲水花間撲蝶,答應我,下次一定好嘛。
誰特麼喜歡這種一看就是虐死人的噩夢!
她撐著腦袋坐起身。
看到鄭氏就坐在不遠處,穿著厚衫子,一手托腮,一手正在彈桂圓玩,是有多無聊啊。
見惜玉起來,鄭氏眼也沒抬:“知道為什麼昏倒嗎?”
“你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