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歌你聽好了,”他俯到她耳邊,一字一字蹦出口,“我才是你男人!你承認也好,不承認也好,我都是你男人!到老到死都是!你的兒子,同樣流著元家的血!”
他提醒她最不願正視的事實。
軒轅長歌怒極,揚手便要扇他耳光。
他隻將手腕輕輕一旋,無形勁力如繩索,竟將她雙手齊並。
軒轅長歌掙了掙,沒掙脫,恨聲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西元帝君可是神功已成?”
她故意咬重稱謂。
他看她的目光如軟劍箍胸。
她看他的目光如利刃透骨。
他不語,將她反箍在銅鏡前,鏡中一對壁人,傲岸男子俊美如妖,素衣女子豔絕當世。
鏡中的他沉下臉,湊進她頸間,笑得悲憫飄忽:“看看,這就是我拿命去愛的女人……這就是我疼入骨髓血液中的女人……”他突然咬住她精致的耳垂,含混道,“這就是我兒子的母後!”
軒轅長歌臉上血色盡失,失聲尖叫,“你給我住口!”
“住口?怎麼,你不敢聽?我要讓你做我西元國母你害怕了?”他抬眼望著鏡中之人,徑自拉下她的外衣,轉而啃噬上她的肩,“我偏要!”
美人香肩玉色幽寒,他一口一個深印。
明明是誅心之言,嗓音卻柔緩如一線水流融融而注:“我沒想到我煞費苦心長久以來的努力,竟換來如斯局麵,我竟要用親生兒子的存在來征服你……如此可悲,長歌,我從未想過要用這種方式來得到你的心,我隻想讓你發自內心的拋卻仇恨,可你呢,可你呢……”
“元問天為奪我娘親,將我平瀾滅國屠城,亂箭射死我的父親,逼死我的母親客死異鄉!”軒轅長歌動彈不得,久壓的淚氣突然蒙了眼簾,她氣自己居然會身體輕顫,氣自己在控訴父輩血仇時竟然對著這樣一副鏡中畫麵,她白齒森森,專往不能見光的腐肉上戳,“如今你更甚,強奪人妻的血脈果然是世代相傳!”
他臉色蒼白,她血色盡失。
這場角逐沒有贏家。
他沉默良久,冰冷的手指攏回她的衣襟,語音已是悲怮的平緩,“長歌,我從未如此羨慕過一個人,一個死人,因為他竟然擁有了你。”他聲聲低問,挖出她刻意遺失的情感,“可你的心呢?你可真是對我無心?你若無心,聽雨廬內……”
“夠了!”軒轅長歌冷冷喝止,卻不知唇間已漫上苦淚,竟不知是何時所落,“我們之間血仇難逾,你縱是占了我的身子,我也永遠不……”
“不夠!”他同樣打斷她,“那是前人造下的孽,與我何幹,與我們何幹?”
隱忍之色霎那便盡化為淩厲,他逼視她雙眼,“我自登基之日,力排眾議下令永免平瀾舊州郡賦稅,我如此盡全力彌補,惟此生不負!平瀾也好,西元也罷,百姓要的不過是四海升平!我為贖前人之罪,兢兢業業一刻不敢懈怠,如今西元子民老有所終,幼有所長,寡孤廢疾皆有所養,我不興戰事,不起幹戈,你以一人之愛憎,置蒼生於不顧,淇水一役,亡魂萬千,天下又因你添多少孤兒寡婦?!你所做之事,與獨夫又有何差別?”
這些話直擊她內心一直不敢麵對的罪業,她百口莫辯。
而苦淚一落,所有麵具都成枉然。
他太了解她,太清楚如何擊敗她。
“果然是錦心繡口舌燦蓮花,”軒轅長歌被問得不敢睜眼,隻餘睫毛亂顫,“看你現下的行為!”
“是了,你說的是了,”他窺準她的軟弱,故意折磨她,扯下她的肚兜,逼她閉眼不敢正視銅鏡中難堪而妖嬈的影像,“我如今居然要用孩子來要脅你,得到你……”他微濕的長睫刷過她的胸前,狠狠一咬,帶了微顫的哭腔,“你讓我覺得,我像一個強盜!長歌,你把我逼成了一個強盜!”
他猛的拉下她全部衣裳。
狂亂如急雨的吻,沾了苦澀的寵。
“你住手!”她牙咬得咯咯做響,拚命做負隅頑抗,“你以為我們是什麼關係?”
“我這就讓你看看,你我究竟是什麼關係!”他扳過她的身子,捏住她的下頜抵近銅鏡,“長歌,我現在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訴你,你給我聽好了,你是我的,要我放手,除非我死!”
軒轅長歌羞怒欲死,她越是閉了眼,身上那種要命的觸感便越專注,她若睜眼,卻不得不直視他對自己身體肆意的淩遲。(紅塵流鼻血倒掛在房頂表示:所以說別跟元哥哥做對,他太擅長靈肉折磨。)
她悲鳴出聲,又死命咬緊了牙關不給他看到她的悲苦。
他遊走在她身上的手突然停止,抬手接住她腮邊清淚。
苦淚如火,灼傷手心。
他逼得如此緊,讓她措手不及中挾了強勢驚駭的漩渦,那種強寵足以把人溺死,絞得支離破碎,屍骨無存。
所有偽裝被他強行撕開,無以為繼得她再難撐下去,隻軟了腿,任他將她攀倚在胸前,不忘心中最重要的牽掛,改為低低哀求:“兒子,把我兒子還給我……”
她終是一個女人,她有所有母親的軟肋。
“要兒子?不難,”見她流露出軟弱,他語氣中是一擊得手後的溫潤吞吞,口中是讓她氣怒惱恨差點咬碎牙的話,亦不失警告語氣,“乖乖坐完產月,不要動你那些小心思,那樣做隻會讓你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