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涵給幾人發了月餅,楊軍一口咬掉半塊,品品味,老實道:“不怎麼好吃,還有點硬。”
趙倫連吃都沒吃,“咱這嘴怕是讓驍驍給養刁了。”
一圈人圍坐小院中,有一搭無一搭地閑聊,大過節得有點清閑,沒誰願意在今天火化屍體,即便是有人去世,也會錯開一日。
米驍驍烤肉吃得撐,拉著花辭一塊跳操。
花辭不鳥他,往椅子上一歪,想著昆侖山的皚皚白雪,以及黃泉兩岸盛放的彼岸花。
他向來喜靜。
從前在冥界,亦或是在昆侖山,節日也與往日那般,隻張燈結彩,而處處卻都透著萬籟俱寂。
眼前落雪的白與花絛的紅,逐漸從腦海中淡去,替換上了遊樂場,烤肉店那吵嚷鬧騰的畫麵。
聖君似乎並不覺得煩,那交錯的畫麵中慢慢閃出一少年的影像,眉目秀致,鈍眸映著俏皮,朝他越走越近……
米驍驍蹦躂來,蹦躂去,廣播體操跳完後,倏一回眸,花辭已然呼呼大睡。
他眼角輕垂,失笑著抱起那一小團,輕手輕腳地送回了休息室。
現做月餅是來不及,但楊軍他們吃月餅吃得不盡興,最後退而求其次,打算把“月餅”二字分開,賞月,然後再吃個餅。
米驍驍拉開冰櫃,看到一份速凍手抓餅,對著屋外喊:“要不給你們做牛肉卷餅吧?”
屋外異口同聲的喊著“行”,唯獨何明撇了下嘴。
楊軍和趙倫越接觸米驍驍,就越反感何明,人都是愛對比的,且不說其他,單就論歲數,何明也不該總跟米驍驍一個二十出頭的孩子過不去。
尤其,米驍驍還是給他們做飯的,這不等於吃完飯了罵廚子麼?缺德到家了。
米驍驍直接用空氣炸鍋做牛肉卷餅,彩椒丁,洋蔥碎,燙熟的牛肉片往餅皮上一鋪開,沙拉醬混著芝士醬抹了厚厚幾層,便開始放進去加熱了。
沒一會兒,香味就從後廚飄進了院子裏,引得幾人紛紛走進來幫忙。
熱乎乎的手抓餅出鍋,用刀切開,爆著漿,拉著絲,幾人竟不知,這簡單一張餅皮還能有這許多吃法。
米驍驍不餓,把後廚空出來給他們施展,就進屋去找花辭睡覺覺了。
四個中年男人,每人左右手各拿半張手抓餅,邊聊邊又回了院子裏,何明走得最慢,盯著案板看了一眼。
案板被空氣炸鍋擋住部分,沒數清楚還剩幾份手抓餅,反正有剩。
他自然清楚米驍驍做飯好吃,當年,月半鎮偶有誰家辦酒席,還拜托米嶽去做過飯,何明是吃過的。
米驍驍跟著米嶽八年,廚藝自然不會差。
若說他一開始忘了這茬,米驍驍如今已在殯儀館工作半月有餘,何明也慢慢都記起來了。
但心裏承認是一回事,何明嘴上並不承認。
他不動聲色的快吃幾口,蔡涵在這,他不敢明著搶,唯有暗暗溜來後廚,貪婪的搓著手要去拿剩下的餅。
拿便拿,還暗中對著身側啐了一口,嗶嗶叨叨著,“媽的這小禍害是越來越得人心了,再不想招治治他,我看他是要反天了!”
何明拿起一塊放涼的餅,張著大口狠咬兩下,一張臉獰惡陰毒,像是在撕扯仇人的血肉。
身後,兩名陰兵靜靜望著他,麵色平靜地交流著,“老爺我最恨這種無恥小人。”
另一名說:“老爺我也是,這何明萬一把小廚子氣跑了,咱以後要上哪開小灶去?”
“那就給他點教訓好了。”
“小樹不修不直溜,開工!”陰兵嬉笑著走上前,對著還在使勁咬餅的何明抬起了手,“啪”地就給人抽個激靈。
何明“哎喲”一聲,不但餅沒拿住,臉上還憑空挨了一下,直接咬到腮幫,痛的呼天搶地。
他被打懵了,轉了個圈,轉到另一名陰兵那,陰兵嘿嘿的抬了手,又把人給打回了原地。
前院三人聊天吃餅,後廚的何明被倆陰兵當陀螺似的抽,“啪啪”的巴掌音,清脆響亮。
直抽的何明口吐白沫,倒地便不省人事了。
米驍驍翻了個身,閉著眼去撈花辭,卻一個不查撈到了對方的尾巴。
花辭伸蹄踹他,也翻個身繼續睡著。
月明高懸,圓盤似的發著光,米家別墅牆根下,映出兩道勁瘦身影。
其中一人嗓音尖利,細潤的跟掐出來的聲似的,半男不女,桀桀一笑,同樣細的指頭微微搭起,似是在算著什麼。
不多時,那人清影漸消,隻留下一句話,帶著胸有成竹,緩緩道出,“還剩二月半,米驍驍便該到壽了。”
清影散去,隻餘一人站在牆下,紅色t恤上的校徽微微閃動,上麵寫著四個白色大字——元冥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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