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遠看著陶木的身影越跑越遠最終消失成了一個點,他才收回目光,重新將整間屋子巡視一遭,而後抬腳朝床尾處貼牆而置的櫃子慢慢走去。
隻見那本是上了銅鎖的櫃子櫃門半開著,銅鎖還掛在櫃門的把手上,鎖眼裏插著鑰匙,銅鎖歪歪掛掛的,似乎隨時都能從把手上掉落下來。
櫃門雖是一扇合著一扇半開著,然合著的那一扇也非完全合緊,與櫃身還敞著扳指寬的距離,顯然櫃門剛剛被打開,這打開櫃門的人的動作便戛然而止了一般。
樓遠站在櫃子前,將兩扇櫃門用手指輕輕撥開,安靜躺在櫃中的兩件黑布包裹的物件便映入了他的眼簾。
那是兩隻包袱,一隻偏正方狀,一隻為長方狀,長狀的包袱大約一臂多長,櫃子偏矮,是以那隻長狀包袱便斜倚在櫃中,正方狀的包袱則是緊靠著它擺在旁邊。
這一張櫃子裏隻放著這兩隻包袱。
這是司季夏的包袱。
樓遠此時未笑,一臉的沉靜,抬手,不是將其從櫃子裏取出再打開,而是以掌心撫過那隻偏正方狀的包袱,當他收回手時,隻見他的嘴角攀上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未有伸手去碰那個長形的包袱,而是將櫃門移回方才他進來時見到的模樣,轉身走到了屋側的窗戶前,將那並未完全掩闔的窗扇拉嚴,這才離開。
隻是他走得很慢,麵上還是尋日裏的淺笑,完全見不著要去找冬暖故的意思。
宮中。
盡管陶木已經在心底一遍遍告訴自己他隻是進宮把夫人不見了的消息告訴世子而已,然當他真的進到宮中時,他還是緊張不已,險些連話都不敢說,生怕自己會出什麼錯,他可是聽說宮裏的人可怕得很,誰也得罪不得,比羿王府裏的人還要可怕。
陶木下了馬車也問好了路後,想狂奔,可是放眼望去,任誰都是小碎步快走的,根本沒有一人敢跑起來,他雖然一直待在羿王府的後院幹活,但是他知道這種地方,不管他們這種小小小下人心裏有什麼天大的事,都不能隨意跑動,否則受罪的不隻是他們自己,便是連他們的主子都要受牽連。
陶木絕對不會讓自己出任何差錯而連累了司季夏,是以當他來到希疆閣前時,已然是他離開右相府的一個時辰零兩刻鍾以後,而他的額頭上,早已布滿了一層又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
陶木氣喘籲籲,抬手抹了一把額上的汗,小心翼翼上前,尋著人,說了自己的來意。
很快,陶木被人領進了院中,正巧炎陵將一盆半紅褐色的水從閣樓裏出來,見著陶木,微微蹙眉,叫手中的銅盆遞給了一旁的婢子,自己則盯著陶木看。
炎陵記得陶木是司季夏身邊的人。
陶木沒有將冬暖故不見了的事情告訴炎陵,隻說他有急事要見司季夏。
然,他沒有見到司季夏,因為不被允許,不被司鬱疆允許,讓他至少在等上半個時辰,因為此時的司季夏顯得異常疲憊,竟是睡了過去。
而司鬱疆,已然轉醒過來,就在不久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