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猴子們二十天的時候,冬暖故忍不了了,她坐在司季夏特意給她編做的藤搖椅上,愈坐愈覺得煩躁,煩躁得便是她屋裏的小猴子們哭了她久久都沒有去理會,亦沒有如常地站在堂屋門檻裏等著司季夏回來。
司季夏背著一大捆幹柴,手提著滿滿一簍子草藥的竹簍回來時,還未走進籬笆圍成的小院便聽到了小猴子們的哭聲,心疼得他連忙將手上的背簍和背上的柴禾扔到了地上,就著廚房門外木桶裏的些許冷水洗了手後飛快地跑進了屋裏。
司季夏走進堂屋時,冬暖故堪堪走進她那間屋子,搖椅還在輕輕搖晃著。
屋子裏,冬暖故隻是站在小搖床邊伸手輕輕搖著小搖床,並未伸手去抱已經哭得小臉通紅的小猴子們。
司季夏心疼哭得尤為厲害的小燕晞,是以他還未顧得上與冬暖故說話,便先伸手將小燕晞抱了起來,放在臂彎裏輕輕搖晃著,他還想去抱也在哭著的小燕昕,奈何他根本就沒有這個本事,是以他隻能看向冬暖故。
可冬暖故還是隻輕輕搖晃著小木床,依舊沒有理會小燕昕。
司季夏瞧著冬暖故覺得她神色有些不對,他這會兒不僅僅是心疼兩隻小猴子了,隻聽他慌忙道:“阿暖?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冬暖故沒有說話,隻是抬頭看向司季夏,神色有些煩躁,還有些苦惱,讓司季夏瞧著更慌亂了,一時間他也顧不得小燕昕了,而是更加的慌忙緊張道:“阿暖告訴我可是發生了何事,可好?”
“平安。”冬暖故隻是輕輕喚了司季夏一聲,便讓他連忙點頭應聲道,“阿暖,我在我在。”
司季夏本以為今日他不在家的時候發生了什麼天大的事情才使得冬暖故連兩個小家夥哭得這麼大聲都不顧了,是以當他聽到冬暖故說出的“事情”時,他一時間便怔愣得有些反應不過來。
冬暖故說:“平安,我想洗頭,我忍受不了了。”
冬暖故說這句話時定定看著司季夏,似乎非要盯得司季夏答應她不可,因為照司季夏的性子,定不會讓她在月子裏洗頭。
倒也不是她自己不能燒水來將自己已經兩個旬日沒能清洗過的長發清洗好,而是她一旦生火添柴燒水,平安回來後一定會發現她碰了冷水又燒了柴,屆時難免會讓他擔心一番,既是如此,她還是決定先把自己心裏的想法與他說了,說了後就算他反對,她也一定要洗。
什麼病根不病根的,她管不了也不想管了。
而司季夏是萬萬沒有想到冬暖故竟然隻是為了洗頭這樣的小事不理會哇哇哭的小猴子們,這如何能不讓他怔愣?
“阿暖……”
“平安,我想洗頭,我要洗頭。”還不待司季夏說話,冬暖故將自己的話又重複了一遍,並且是用堅決的口吻,一副“你不讓我洗我也非洗不可”的神情。
忽然間,司季夏笑了,且不由得笑出了聲。
冬暖故先是一怔,而後瞪著司季夏道:“平安笑什麼?”
“笑阿暖像個孩子。”司季夏笑得兩頰現出了淺淺的梨渦。
“……”冬暖故黑了臉。
不過司季夏接下來說的話讓冬暖故又怔了怔。
“阿暖想洗便洗。”司季夏笑得溫柔。
“平安讓我洗?”冬暖故覺得很詫異,她覺得司季夏應該會是勸她再忍忍的才是。
“阿暖不是難受得緊?”小燕晞似乎很喜歡司季夏的臂彎,司季夏才將他抱起一小會兒他便不哭了,是以司季夏將他放回到小搖床上,在他的小肚子上輕輕柔柔地拍拍後將小燕昕抱了起來,一邊溫和地對冬暖故道,“吃了飯哄孩子們睡下後我幫阿暖洗,熬些生薑水,廚房裏還有些生薑。”
其實司季夏是詫異又開心的,詫異是因為冬暖故因洗頭這樣的小事而不理會兩個小家夥,開心是因為冬暖故像個孩子似的這樣一件小事也想著先與他說,而不是先去做。
“好。”瞧著司季夏答應,冬暖故不由笑了起來,這會兒竟是難得的有些羞澀慚愧道,“實是難以忍受了,難受得頭皮都快要被我自己撓出血來了,怕是再多個幾****都能將我這頭發扯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