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來了,將夢拋的遠遠的。
桑稚語用冷水洗了把臉,冰涼的感覺讓他好了很多,他迷迷糊糊的郝力友發了幾條短信。
智障語:耗子,早。
郝點了:早、啊![截圖]
他冷不丁地點開一看,這一張學校早自習的照片。
乍一看桑稚語看著眼挺順的,男男女女坐成整整齊齊的一排,連個搞特殊的都沒有。
他很替劉利高興。
滅屏發呆了不過三秒,他才發覺到了不對勁。
“桑稚語!你看你,誰給你這麼大的膽子,準時到個校是會多要你一分棺材錢還是怎麼?啊!?”劉利重拍桌子大罵道。
桑稚語死氣沉沉的,沒了底氣的跨著身子。
畢竟詭辯的機會這次都不帶給一下的。
他訥訥的盯著眼前的劉利發起了呆,眼前的劉主任也許知道離禿頭不久,索性直接換了個發型。
桑稚語看著他前頭光亮的一片,走到窗邊,都能反光了。
他跟奢了毛般地憋笑著。
門外傳來動靜,劉利道了聲:“進。”
郝力友搬了摞作業本進來:“劉老師,作業收齊了,放哪啊?”
劉利喜笑顏開:“就放戚老師隔壁大棕桌上。”
郝力友按了照做,看到旁邊的桑稚語忍不住地嗤笑一聲。
“……”
桑稚語忍住沒踹他,別過頭,愣愣地盯著白牆。
“檢討寫了完了?”劉利送完郝力友回頭道。
桑稚語猶豫了一下,懶懶地點了點頭。
劉利輕咳一聲:“待會升旗。”
桑稚語:“……”
從教導處出來,他身上的冷氣變成粒粒水珠,放眼望去走廊上單單倆人。
常漸在和人搶著隻剩半包的幹脆麵,扯的連爹娘都鬧心。
“我靠,好歹我也是你二舅老爺三兒子的親孫子。幹脆麵分上一點都不肯。”常漸死拽著那人的衣角亂嚎著。
“滾開,什麼牛馬也敢碰我,快滾!”班長大人一臉嫌棄的胡亂抖了抖。
“不!就不!特麼今天老子死這也得和那包幹脆麵生同衾,死同穴!”常漸幾乎要黏人家身上了,鼻息靠著那人的頸。
趙啟辛眼瞳定住,死磕的常漸鼻尖靠在自己的頸上,大喘著粗氣。
他耳根忽的紅潤,眉高挑起來。
常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走了他手中的幹脆麵,用得逞的眼神顯擺著眼前麵部蒼白的少年。
微風戛然著,甜味彌漫在走廊,是滿天星的呼聲。
常漸別過頭邊享用著戰利品邊含糊的對著桑稚語說著什麼。
桑稚語看了看常漸又看了眼老班長。
他還定在常漸邊上,眼邊夾著的淚痣閃著光。
桑稚語嗤笑一聲沒意思的拔腿就走。
常漸沒良心的跟在後頭,將一旁剛“撩”完的趙啟辛丟在後頭。
等走廊沒人了,趙啟辛怯怯地延著瓷磚壁慢慢滑下來。不自覺地歎了口長氣。
樓梯間裏,常漸無所謂地打了個飽嗝,他搭著桑稚語的肩膀問江秋念的情況。
桑稚語一臉嫌棄:“交了十多個年輕小夥當男朋友,魚倒是養了一池子。”
見常漸遲遲沒動靜他又打趣地笑了聲:“想當魚?”
常漸舔了舔後槽牙:“當!你妹是個屎尿坑子都喜歡!”
既然死性不改那也就不中什麼大用。
桑稚語無話可說。
倆人走上樓,路許銘俯視著他倆,麵無表情地將幾張寫滿的檢討書遞給桑稚語。
桑稚語差點暈過去,他手頓了頓帶些猶豫地接下那幾張字跡清晰卻獨有風格的檢討。
他心裏波濤洶湧——
這,是約定?
呸!
花裏胡哨滴。
本來就是交易!!
桑稚語回過神來,邊上的常漸不見了影,他抬起眼皮——
少年清冷的模樣依舊如此,印在他滾燙的心上。
眼前的少年希望如此也相信如此——他還是他的稚小孩。
“10000字。”路許銘沉聲道。
桑稚語“啊”了聲。
路許銘抬了抬眸子:“待會升旗。”
殺人誅心。
桑稚語無奈的點了點頭,手緊攥著手中白花花的手稿——
上麵的一筆一劃都如此的好看整齊。
倆人尷尬的對望一視。
桑稚語很快的把頭別過去。
儀式鈴響的很是時候,桑稚語找著躲避他的理由。
路許銘看著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不告而別,撇著眉從袋裏取出薄荷糖消遣。
操場上,桑稚語被一個個方陣目送到升旗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