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振振公子2(1 / 2)

天命之年這四個字仿佛都化作了蜂子的尾針一樣,把本就恐懼於青春逝去的皇後給蜇得又疼又痛。

修煉多年的養氣功夫在婉昭儀的撩撥下快要失靈了,皇後隻覺得心頭煩悶,連舌根都在發苦,這一刻她真恨這賤婢不是真的奴婢,不能命人把她直接拖出去打死了事。

皇後把手裏的簪子都捏得變了形。

婉昭儀依然毫無所覺,撅著肉嘟嘟紅潤潤的嘴唇抱怨道:“隻是陛下心裏有火,奴婢不允,他便著腦,還說他龍精虎猛,萬沒有一次就歇的道理,奴婢便好好勸諫陛下,千萬不敢仗著精力充沛便不知節製,皇後殿下上了年紀後都在仔細保養,陛下也該同殿下您學著些,不服老可不行。”

上了年紀?不服老不行?

這賤婢!

養氣功夫徹底失靈,皇後幾欲七竅生煙。

心疼主子的女官見狀趕緊上前一步笑語晏晏道:“婉夫人,今日後宮命婦都要去麟德殿赴宴,人多路遠,想來那輿車必不夠使喚,尚寢局直到現在都未曾來回話,也不知她們排布妥當沒有,今日是皇後殿下的好日子,殿下要與諸位主子們同樂,您可萬萬不能遲到缺席,不然殿下該傷心了。”

婉昭儀再討嫌也是九夫人之首二品宮妃,女官自是不好開口直接把她攆出去,不過甘露殿跟婉昭儀打了這麼些年的交道,也夠女官摸出她的脾性了,這幾句話似是而非的話一出口,婉昭儀果然顛顛地主動向皇後請纓:“萬不敢叫殿下傷心,奴婢肯定準時入席,奴婢現就去掖庭找司輿女吏問話,決不叫她們耽誤了殿下的壽宴。”

皇後倒是更想直接把這賤婢給關到掖庭宮去,她微垂著眼皮,暗暗咬緊了後牙才說得出話:“甘露殿兩百多宮人,哪裏需要勞動你,且回承香殿歇著等啟程吧。”

婉昭儀要是肯聽話,也不會讓皇後頭疼這麼些年了,聽聞皇後的阻攔,她非但不肯罷休,反倒直接表起了忠心:“奴婢一日是殿下的奴婢,便一輩子是殿下的奴婢,能為殿下分憂是奴婢的福分,奴婢這就去。”

要查看輿車情況,就要去掖庭宮找尚寢局的司輿女官,掖庭宮遠在皇宮西門,離中宮甘露殿隔著半個皇宮,離婉昭儀的承香殿更遠,憑她手底下那幾個廢柴,怕是跑上十趟也問不明白,一時三刻的,婉昭儀必不會再來攪擾了。

眼見心腹女官一杆子把婉昭儀支出了幾裏地去,皇後的怒火終於壓抑不住噴薄而出,她“啪”一聲把手裏變了形的簪子狠狠拍到了案幾上,咬牙恨聲道:“這賤婢!真真可惱可恨,吾當初就該先割了她的舌頭再把她送予陛下才對。”

心腹女官不由苦笑,真要沒了舌頭,美人也就送不到皇帝身邊了,畢竟對於皇帝陛下來說,美人的舌頭還是有許多妙用的。

不過這婉昭儀次次都能精準地踩中他人的痛處,也算是天賦異稟的奇才了,後宮有品級的妃嬪一兩百,這婉昭儀的能耐可是獨一份。

當初皇後殿下抬舉著她跟皇貴妃李氏打擂台時,看著李氏被她給激得暴跳如雷,常常自亂陣腳,還覺她這本領十分好用,但當婉昭儀把這本領對著她們施展時,她們便瞬間就能理解李氏的苦楚了。

唉,隻可惜婉昭儀盛寵在身已成尾大難掉之勢,若想處置她,必難過皇帝陛下那一關,便是皇後也十分忌憚,如今悔不當初也為時已晚,隻能咬牙硬忍了。

隻這婉昭儀著實會戳人心肝。

近幾年殿下愈見蒼老,便越發恐懼於韶華逝去,特別不愛讓人提她的年紀,婉昭儀可倒好,一字一句都準準地踩在殿下的痛點上,哪壺不開偏提哪壺不說,還要反複提,也難怪以皇後的城府也會被她激得大怒,實在是這人太過討嫌。

女官理解主子的心情,遂寬慰道:“殿下且寬心,那婉昭儀不過是個……”

她頓了一下,到底是沒敢編排後宮妃嬪,把“跳梁小醜”幾個字含糊了過去接著道:“六皇子被她連累得婚事都艱難,而我們太子殿下已觀政多年,幾位皇孫也都入了學,今日陛下又特意罷朝一日為您設宴,闔宮上下除了您,哪個能有這份榮寵?”

若想取悅一個人,便可試試貶低他的眼中釘。

女官這幾句話算是說到了皇後的心坎裏,她舒緩了神色輕嗤到:“以色侍人的東西,色衰至愛弛,吾昏了頭才跟她一般見識,唉,隻可惜了老六,好好一個才貌雙全的皇子,卻是連個像樣的皇子妃都娶不到,真是可憐複可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