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洞房(1 / 2)

“混賬!說的這是什麼話!”

李嬤嬤沒想到,冉柔琢磨了半日,竟琢磨出這麼個結論來,一口氣差點沒噎過去。

罵完之後,她複又念了幾遍“阿彌陀佛”平心靜氣,看冉柔的眼神,卻還是氣的。

怎能不氣,她與太後在寺廟清修多年,早已心如止水,難有波瀾,今日一怒之下,竟口出惡言,破了清規,可見心中是如何波濤洶湧。

冉柔看著李嬤嬤怒火難消,連忙給嬤嬤沏了一杯清茶,討好的送到嬤嬤手上,小聲告罪:“冉柔知道錯了,嬤嬤莫氣。”

心中卻是鬆了口氣……沒事就好。

嬤嬤借著李敬忠給她講一些安王殿下的事,讓她在成婚之前,對安王有些了解,這份好心她記著,但她著實不懂,嬤嬤為何用一醜陋宦官作例。——遺臭萬年的昏官那麼多,卻偏偏用宦官舉例,可不是讓她誤以為,此舉深意,意在告訴她,安王殿下他,貌醜又不行嗎!

……她都要以為,嬤嬤是想讓她“借人生子”了。

冉柔看著李嬤嬤怒色未褪的臉,抿了抿唇。她本來還想問問,安王的容貌是不是如那宦官般,貌醜似閻羅,但…還是算了吧,免得再惹嬤嬤生氣。

隻要知道李嬤嬤並未有要讓她“借人生子”的意思,其他…不重要了。冉柔默默把曾經幻想過的“貌比潘安”的夫婿打了個叉。

早些知道他貌醜似鬼,她,也算提前有個心理準備,在他麵前受死時,表情也不至於太難看。冉柔摸摸臉,暗暗安慰自己。希望安王殿下,看在她乖巧受死的份上,給她留個全屍,讓她死的體麵些。

心裏亂糟糟的想著,冉柔麵上卻笑了,哄著李嬤嬤道:“嬤嬤方才也說了,這李敬忠雖然弑君弑臣,對家人卻極為護短。其實對於女子來說,比起郎君在外頭的名聲,更看重的是這個男子對妻對子的擔當,就這一點來看,李敬忠已是勝過許多男子。若他娶妻,想必也是個癡情人。”

李敬忠癡情不癡情她不知道,但不論安王殿下是否癡情,她都不敢要,也要不起……畢竟,命隻有一條,自然也隻能在安王殿下麵前出現一次。

冉柔的話,取悅了李嬤嬤,她放下茶杯,拉過冉柔,笑道:“老身就知道,你是個懂事的,待你生下世子,老身請太後,為你備一份厚禮。”

冉柔繼續哄老人家:“謝謝李嬤嬤,冉柔定不負所托。”

才怪。

雖然李嬤嬤在故事裏,把安王弑父弑兄說的情有可原,甚至有很多難言之隱,但冉柔表示:謝敬不敏。

無論如何,這安王性喜弑殺是沒錯了,為了保住小命,別說求取恩寵,若是可以,她連麵都不想跟安王見。——想想前幾任無辜暴斃的安王妃吧,她的命隻有一條,承寵的下場她可承受不起。

春季的雨期過後,日頭也一天天燥了起來,春花散盡後,鎮國將軍府二小姐的婚期也到了日子。

小荷初開,蜂蝶嗡嗡,和著將軍府敲敲打打的喜樂,成了京都初夏的頭份熱鬧。

因是聖旨賜婚,儀製皆有嚴格的要求,也辦不出什麼花樣,將軍府亦是秉著不出岔子的原則,一場婚宴,辦的中規中矩。

但再是中規中矩,聖旨賜婚,又有太後派來的貼身嬤嬤送嫁,這新娘的嫁妝,便也不能太不成樣子,該有的貴重還是要有。是以,當冉華親眼看到,那本該在自己嫁妝單子上的一些物件,放進了冉柔陪嫁的隊伍裏,跟著送親的隊伍離去時,麵上的端莊賢淑,終是繃出了一道名為嫉妒的裂痕。

冉華盡量讓自己想著那日母親的勸說,笑容勉強的對冉柔說完吉祥話,而後看著那送親的隊伍浩浩蕩蕩的離開。

冉華反複咀嚼著母親告訴她的話,消著自己的心火。

是啊,母親說的對,冉柔嫁給安王那個嗜殺成性的暴君,能有什麼好下場,縱使她今日再風光得意,也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了。

冉華向李嬤嬤學規矩的頭一日,哭著與冉柔吵了一通,卻被冉柔威脅,去向母親求助時,常氏細細聽她說完所有的委屈,而後不緊不慢的道:“這自古以來,女子嫁人後,嫁妝都是留作私房,若這婦人不幸逝世,這嫁妝,有子則留子,無子則會退回娘家。”

冉華聽完,淚眼染上了喜色。

常氏又道:“安王前幾任王妃,嫁妝可都是被安王退回了的。”

所以,被冉柔搶去的那些物件,還是會回到她的手上的,對嗎?冉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