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姻緣(1 / 2)

江舒窈對上他深沉的眼,幽幽藏著暗光,仔細看下去是不善的疏離。

“公主!公主!”霜降在外一陣小跑,急急喚出聲。

她方才取了木凳折返,卻沒再見到公主,一通亂找了一圈,穿過梅林才看見這後麵竟別有洞天,到門前聽看門的兩人議論“昭和公主”心急之下硬闖進來了。

屋舍內的氣氛怪異。

霜降擠過人站到江舒窈跟前,看清眼前斜坐在寬榻裏的男人,雙眸瞪圓,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道:“駙……駙馬?”

在場的人沒聽出這句話裏別的意思,霍紹濃黑的眉皺緊,眼眯了眯,看她一副見了鬼的模樣,再加上這兩個字,他大抵聽明白了。

昭和公主的前任夫君霍庭然是他族中堂弟,大抵是樣貌相像了些才讓他們認錯。

“他不是。”

江舒窈冷冷開口,斂去了慌亂神色,唯有眼尾的一抹紅暗示抹去的情緒。

霜降詫異,轉而一想安北侯既已戰死怎會出現在這,再者公主前任夫君霍庭然與蒙池大都護霍紹是族中兄弟,麵相像些沒什麼好奇怪的。

“公主,我們現在要回去嗎?”霜降左右看看屋舍內五大三粗的漢子,都是習武的莽夫,渾身沾染泥土,地方狹窄逼仄,實在不適合公主久留。

霍紹轉頭給高嘉使了眼色,高嘉得令,伸臂揮開四周的人讓出一條路,“公主,屬下送您回去。”

江舒窈的視線還停留在男人臉上,實在太像,縱使是親兄弟也難得生的這般相像。不隻是容貌,連眉宇間的神色,握書時的動作都相似至極。

她迫使自己撇開腦中不切實際的想法,唇瓣啟開,聲線清清冷冷,“你的人對本宮無禮,依照你們朔北軍規應如何處置?”

霍紹聞聲霍然笑了,薄唇挑起的弧度發涼,說出的話毫不留情,“此處是禁地,我的兵聽令阻攔擅闖者何錯之有?若是論軍規,公主擅闖禁地是該要杖斃的。”

“你好大的膽子!”江舒窈纖細的食指指他鼻尖,氣得胸脯起伏不停,“本宮倒要看看,你今日敢不敢杖斃了本宮。”

高嘉清楚大都護的脾性,治軍嚴明,這種事鬧不得玩,生怕大都護一聲下令當真要仗打公主,一個箭步過去阻攔,“誤會,都是誤會,屬下送公主回去。”

“讓開。”江舒窈攥了攥手心,天底下她就沒見過有敢待她這般無禮的人,心底暗暗腹誹,粗鄙莽夫!

高嘉不讓,還在說好話,霍紹提刀磕了下他後頸,高嘉疼得齜牙一聲,退到後麵了。

日頭生得越高,他半張臉在光裏,半張臉在暗處,黑眸盯著她,既是警告也是威嚇,“朔北不是長安,在這隻有軍規沒有公主,若有下次,我不會留情。”

江舒窈沉下臉,下唇咬得充了血,眼眸死死瞪著他,想說誰要他留情了,他有那個膽子嗎?袖口一動,霜降怯兮兮小聲,“公主,時候不早了,奴婢服侍您回去吧。”

她是真的害怕,畢竟他們沒在長安,天高皇帝遠,若公主與蒙池都護起了衝突,於他們終歸是沒有益處。

江舒窈胸脯陣陣起伏,好一會兒才緩下,一扭頭拂袖就走了。

霍紹看那高挑的人影走遠,不禁好笑地咧了咧嘴角,倒是個膽大的女人。他腿踢了下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的高嘉,“去看著點兒。”

高嘉回身,立即抱拳跑出去了。

……

霜降端了碗熱湯入屋,門推開,桌案旁的女郎懷中捧一卷書,端端正正地坐著。

自回來,公主已將自己關在屋裏一個午後了。

不外乎公主失態,實在是現在的駙馬和之前的駙馬樣貌太過相像,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她清楚公主對駙馬用情至深,駙馬戰死,對公主而言無疑是莫大的打擊。

霜降心疼,捧著熱湯上前,“公主,您午膳還沒用,喝口熱湯暖暖胃吧。”

江舒窈唇抿了下,合書置到案邊,“你說世上當真有容貌相像之人嗎?”

霜降一聽就知公主還在想著那事了,心裏想了番說:“世界之大,誰都不好論斷的。”她又道:“公主,既然蒙池大都護與駙馬容貌相像,您何不將他當作了駙馬……”

“那怎能一樣!”江舒窈甩了手中書。

霜降心頭一跳,悶聲不敢說話,她想的簡單,既然駙馬與大都護生的一樣又同為武將,現在結為夫妻,公主將大都護看作駙馬,也比整日悶悶不樂,鬱鬱寡歡得強。

但見公主不悅,她不敢再言語。

江舒窈一記起那人囂張無禮的臉就愈發氣悶,那等粗俗武夫怎會是他。

“取本宮蓍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