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明無奈地站著喘了一會兒,明白自己不能太急,隻能循序漸進。
其實,農家沒有嬌嬌女,原身也是自小就做著力所能及的活計,身子也很結實,隻是這將近一年的時間都是起早貪黑地在馮氏身邊伺候,熬的有些厲害,心情鬱鬱,飯食上也有些虧欠,最近又受傷小產,身體才虛弱了。
榮德院裏,馮氏幾個湯包、一碗碧粳米粥配著小菜剛剛下肚,正漱口擦手,蘇嬤嬤在一邊看著幾個丫頭伺候,潘四槐家的悄悄在門口探了探頭。
蘇嬤嬤心情頗好地笑罵道:“要進就進來,鬼頭鬼腦的探什麼?”
潘四槐家的笑嘻嘻地進了堂屋,一邊道:“太太早安!太太今日氣色真好。”
“托你們的福,好!”馮氏笑看她一眼,進了西花廳。
大家跟進去,伺候著馮氏在紅木榻上舒服坐了,朝雲遞上雲霧茶來,馮氏喝了一口,潘四槐家的才開口道:“太太,聽趙婆子跟九哥家的嘀咕,說昨兒個晚上人定過了,少奶奶還出去轉園子去了,看來少奶奶已經大好了。”
“哦?”馮氏隻撩了撩眼皮子,再沒了下文。一旁的蘇嬤嬤奇怪地問道:“少奶奶好了是好事,不過,大晚上黑燈瞎火的,園子裏有什麼好看的?”
“不知道,趙婆子說她已經睡了,彩線忽然叫門,說少奶奶要出去轉一轉,至於轉了哪兒,趙婆子也不清楚。”潘四槐家的也奇怪的很。
“少奶奶白天睡的太多,晚上自然睡不著了。”朝雲笑嘻嘻地接了一句,語氣裏透著一絲揶揄。
鄭明那天叫她丟了大臉,又罵的她狗血淋頭,還罰她跪在淳和居裏跟個人彘似的供來往的人展覽,偏偏自己當時話說的太滿,太太也沒辦法幫自己出頭。
因為這個,這些天她被祥煙和瑞靄明裏暗裏挖苦了好幾回,她心裏的恨就跟離離原上草似的越來越旺。
到底尊卑有別,蘇嬤嬤警告地斜了朝雲一眼,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語道:“少奶奶自身體受損以後,是大不一樣了。”
她不由得又想起鄭明當時如金紙一樣的臉色,心裏微微有些別扭不安。
“一樣不一樣,她也是李家的媳婦,李家也不可能把她供起來。”往常馮氏眼角都不帶夾鄭明的,提起這個兒媳婦更是沒什麼好聲氣。
自被鄭氏當著娘家人的麵幾次三番地打臉,馮氏就窩了一肚子氣,奈何這些天鄭明宅在淳和居養病,她的氣兒也沒地兒撒,此時一屋子都是自己人,馮氏說話也就沒什麼顧忌了。
話說回來,整個李家都捏在馮氏手裏,她在哪兒說話要顧忌這個顧忌那個了?
一天過去,到了晚上,彩線見少奶奶早早睡了,過了人定也無聲無息,不由鬆了口氣。
她可不願意少奶奶因為“偷吃”被人詬病。
少奶奶病了後變了很多,再沒有以前那麼小心翼翼了,本來就濃眉大眼、臉蛋飽滿的少奶奶好像整個人都明亮了起來,眉眼裏的英氣越來越濃,往那裏一站就讓人不能小覷,比未嫁時在娘家還有膽氣。
彩線有時候也納悶,明明是同一個人,怎麼前後差別這麼大呢。
不過,她早就巴不得少奶奶能自己立起來,這樣的少奶奶,她自然喜歡。
那邊彩線安下心來,迷迷糊糊的入了睡。這邊可憐的鄭明終於確定,她前世的生物鍾也跟著她的靈魂來了古代。
要不然,別人包括原身一日兩餐都可以,自己怎麼又饑腸轆轆了?別人都呼呼入睡了,她怎麼翻來覆去睡不著?
她能有什麼辦法?隻好繼續拍廂房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