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第三心動歡喜(2 / 2)

可她昆侖正道少年——雋疏哥哥的笑,南木欲千實在……久違了。

該怎樣搬弄命運之輪,才贏得與他殊途同歸?烽火十六洲,正邪割據。欲千與他,不止隔西境魘絕東向昆侖,不止隔心上一劍。

他們道不同她……她亦有血海深仇!她亦不甘心!她有筆賬未收!她亦有個說法還沒討!她還,但,他笑了!

夜權瀾……他笑了。

笑又怎樣。夥同千幾螻蟻殺她,

奪她教主權位;況世道公與不公,她多年江湖大計。欲千再不能回頭,再也不肯耽迷於他,“兄台哪裏話,在下,不認得你。”

她言音淡淡,毫不在意。

夜權雋疏剛聽聞她鼻息,便知他的小丫頭,紅了眼。可一霎間,就那一霎,怎麼萬事都變了。好似他的喜樂,他的死活,她都不在意。

她是騙他的對不對!對不對?

夜權雋疏好恨,他想看看,她的表情。

欲千冷涼,心如止水。男人英武高大,發狂般一手箍著她,另隻粗礪的糙掌觸撫她臉頰。白皙細膚被雋疏輕輕觸碰下,磨挲造成醒目紅印,雋疏喃喃獨語聲線沉啞:“汝何以…怎麼可以…”

夜權瀾他……奇怪的感覺油然而生,欲千深究的念頭隨心跳一拍一拍恢複恒久的穩定搏動,她愈發平淡。

既要敬而遠之,夜權瀾的盛衰、榮辱、生死和尊卑,與她何幹!

男子也終從她眼角抹出一滴殘淚,“嗬!”夜權雋疏怒極反笑,笑多可憐。

渾身卸了力,門板寬闊勁魄的雄軀擋是擋著,他鬆開了她,四年前那一劍,恩恩怨怨半事實半虛假皆混雜,都解釋不清了。

欲千二字早揚名立萬,眾生皆知,女魔頭曾為位正道清姿“謫仙”受製於人,心上連遭三劍!不死!

這世間隻他知千千的心髒,在右邊,是千千親口告訴他。她心上也隻挨過一劍,是夜權雋疏四年前,親手刺的。

渾渾噩噩,不可否認那場屠殺中,他是想刺,他想將她千刀萬剮。正派聯盟,吟古城五湖四海來客的殘肢-斷臂,在他腳下鋪排,

養蛇成蛟,他自責;但豺狼多次舍命相報他,他沒有資格。

夜權雋疏知道欲千能擋下,她甚至可以殺了他!雋疏沒想到的是,他手中那柄仙怒劍真的破開他在意人的血肉刺穿進去。

勞心費力養了七年,

鋒刃劃開割裂小家夥完整的皮膚髒器,那過程,幸與不幸。。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夜權雋疏即便握成拳,巨拳堅硬如鐵仍不住地想抖,習武之人,少年天才,他的拳不該發抖。。甚麽又是該。。

身上臉上受傷後眼皮都不眨一下的壯漢,痛得五髒糾結肝腸欲斷。另邊,卻有一道溫熱的指,在他胸膛腰腹間流連,勾勾繞繞、指指點點。

那些荒唐情緒,南木欲千散的一幹二淨。

昏暗微光中,近在咫尺的手臂肌肉線條漂亮流暢,欲千明眸皓齒。甚麼她心動歡喜,不過她貪他副皮相。

她南木欲千,欲望萬千。對夜權瀾有情-欲又怎樣,滔滔萬千欲之一,能掀它多大風浪。當年她魯莽情淳,不願沾染她神明,才釀就諸多意難平、求不得。

翻盤再來,瞧著夜權瀾上身未著寸縷,這身段兒,任他se誘也好奸-殺也罷,欲千眉尖微挑,他送上門來,她受之無愧。

這觸感,一、二、三、四、五……

大喜大悲,夜權雋疏這四年累計的情緒都不及今日豐厚。

自南木欲千身死道消,他萬分清醒,死了便是死了,再也回不來。四年間,他已是個寡淡的人,所以極少有失望,他也沒覺得人生有甚希望。

命運贈他一份厚禮,千千,回來了。回來了卻不認於他。。眼前仍是深不見底、無寸光的淵。虎狼之軀微顫,千千她,在做甚麽!

還能做甚?

仿佛無底深淵落入一顆明珠,搖曳懸浮在空。原來千千心思未退,她仍在意他,夜權雋疏白皙的臉紅透到耳根,

霎時,夜權雋疏有一瞬間的怔愣,

欲千的顰笑、她的言音,如煙似霧,時猶繞耳。有時候,他甚至能清晰地記起她的每一個字,說話時每一個音節,和她明媚豔絕的表情。恍恍惚惚若魔咒盤旋,揮之不去。

為何他的記憶裏,過往發生的事情他記得,過往的心境卻。。總好像少點甚。

雋疏雙手緊緊箍著欲千瘦削的雙肩,銳厲深邃的幽眸想探究得更深。初逢,他是名門十五少年郎,她是孤身流浪魘絕約摸十歲的孩童。

從萍水相逢、往後江湖陌路無甚瓜葛,到知她品性牽絆漸生。他待她如夫子如長兄、關懷愛護,是性情相投少年意氣以心易心;

那他護她,折盡雋疏少年驕傲,心甘情願為她以身犯險,屢次三番皆有性命之虞!又為那般?

空中暈染開她玫瑰白桃的淺淺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