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芮開車送林夕回公司,叮囑他先休息一會兒,她則準備去李老先生家看看。雖然李老先生禁止她尋找王叔讓她不解和不爽,但畢竟是她的爺爺,他又處於危機之中,隨時可能遭遇下一次襲擊,關心和探望還是必要的,順便還能想辦法向他套點兒秘密。
何芮的車剛離開不久,林夕開著桑塔納衝出地下車庫,精氣神十足,除了眼圈有點兒黑以外,完全不像熬了通宵。
時間還早,老劉的猛龍過江健身館還沒有開門。林夕在路邊停車,然後趴在方向盤上一邊休息一邊等待。
正睡得迷迷糊糊,有人敲車窗,林夕驚醒過來,看到穿著白色大衣、戴著粉色毛絨帽子的飛飛在衝他揮手。小妮子滿臉明媚的笑容,是他認識的女孩子裏難得一見的軟糯萌。
林夕鑽出桑塔納,“嗨,飛飛……”
飛飛十分爽快,省略掉問候,徑直問道:“你是來找劉叔的吧?上次他差點殺了你,你還不怕?”
“怕,但我有很緊急的事找他。”
“嘿嘿,那就不巧了,他不在。”
林夕愕然,“不在?去哪了?”
“走了啊。”
“什麼時候走的?”林夕心跳加速,難道老劉也離奇消失了?
“走了有十幾天了。”飛飛歪著腦袋盯著林夕,她腳邊的兩隻尋血獵犬也歪著腦袋,那神情和動作跟她就像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她奇怪地問:“他去度蜜月了,你不知道?”
“度蜜月?”這三個字林夕幾乎是喊出來的。
“對啊,很奇怪嗎?”飛飛說,“噢,對了,他前些日子結婚都沒邀請你,真是的,好歹他這樁晚到的婚姻還是你促成的呢,要不是你偷了劉叔祖傳的金綠玉項鏈送給解阿姨,他倆之間的窗戶紙到現在都還沒捅破呢!”
林夕苦笑,原來紅蜘蛛說過的小一偷了老劉的金綠玉項鏈是這麼回事。但現在不是考慮這件事的時候,他急匆匆地問:“能把他的號碼給我嗎,有件事我必須馬上向他求證。”
飛飛攤開雙手,撅著嘴吧說:“有,但是這些天一直關機。有異性沒人性的家夥,把健身館的一堆破事留給我,我都快忙死了,想找他問問一些事情該怎麼處置都找不到人!”
林夕無語,隻能暗歎老劉度蜜月可真會選時候。想了想,他掏出手機,讓小其發來一張王叔的照片,然後問飛飛:“劉叔結婚邀請他了嗎?”
飛飛盯著照片,“這大叔誰啊?噢……我想起來了,前些日子我去醫院探望你時見過他一麵。劉叔沒有邀請他,怎麼,他是劉叔失散多年的兄弟?”
林夕可沒心情跟飛飛說笑,老劉這邊的線索暫時斷了,他一時不知道接下來該去哪。低頭沉思間,他和其中一隻體型較大的尋血獵犬四目相對,幾秒之後,他猛地一拍大腿,“有了!”
林夕記得以前看過一部紀錄片,其中講到起源於比利時的尋血獵犬是世界上最厲害的嗅覺獵犬之一,其中的佼佼者甚至能追蹤到超過十四天的氣味。這種獵犬對氣味的追尋十分執著,連續追蹤數百公裏也不在話下。
“有什麼了?”飛飛歪著腦袋盯著林夕。
林夕激動地說:“你的狗,能借我用用嗎?”
“可以啊。”
林夕沒有料到飛飛答應得如此爽快,甚至將兩隻狗的牽引繩一起交到他手中。他感激地衝她點了點頭,然後就要帶狗上車。但問題隨即就出現了,兩隻獵犬蹲坐在地上一動不動,平靜地盯著他,無論他如何引導呼喚都毫無反應。
飛飛的惡作劇得逞,噗哧一笑。
林夕這才知道被耍了,怪不得飛飛答應得那麼爽快,敢情兩隻獵犬壓根兒就不會聽別人的口令。
飛飛重新掌握牽引繩,得意地說:“借狗可以,不過你得帶上我。你正在做的事情好像很有意思的樣子,正好我早就不想管這家破健身館了,愛誰誰!”
林夕無奈,但急著用狗,隻好勉強答應。
飛飛伸手一指,兩隻獵犬乖乖的鑽進桑塔納後排座。林夕本以為馬上就可以出發了,誰知道飛飛說要回家拿點東西,讓他再等幾分鍾。
十五分鍾後,換了身深色衣物的飛飛牽著三隻大狗出現在林夕麵前,讓他驚訝得差點咬到舌頭。
土佐、杜賓、羅威那,三隻護衛犬威風凜凜,目光冷峻,但在飛飛麵前就像三個聽話的小孩,玉手一指,它們便有條不紊地向桑塔納裏鑽。
五隻大狗把後排座塞得滿滿的,林夕坐到駕駛座上時,扭過臉差點撞到土佐前伸的大腦袋。他心裏有些發虛,這可是出了名的無聲鬥犬,被訓練成護衛犬之後護衛能力和殺傷力不亞於一個訓練有素的保鏢。
“小丫頭……你,你家開狗場的麼?你卻定它們不會吃了我?”
飛飛笑道:“嘿嘿,我這不是給你找幫手麼?放心,它們可乖了,絕不會亂咬人的。出發吧,別耽擱了!”
林夕吞了口口水,心慌慌地發動汽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