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阿淵在廁所門口，見過一雙高跟鞋，也是藍色的。”
程羨竺逃避般移開視線，平複過快的心跳，回想到王雨姍過激的反應，以及鄭忠軍不正常的詫異神情，聲線清冷：“那雙鞋還在嗎？”
見茯央的目光不再停留在自己身上，段禾淵不滿地用鞋尖踢了踢程羨竺坐著的凳子，打斷兩人的談話。
“你自己去看唄，事真多，央央要睡覺了。”不耐煩地挑起眉毛，比起茯央喪氣皺著小臉的姿態，段禾淵倒是一點不擔心。
幽幽地盯著段禾淵幾秒，程羨竺沒有反擊，隻是稍顯落寞地朝著茯央說：“我隻是想快點帶央央出去。”
段禾淵：“……”
果然，茯央一聽就噌站到程羨竺同一戰線上：“你凶程醫生幹嘛！”
段禾淵很肯定，他絕對看見程羨竺彎了下嘴角。
程羨竺離開包廂，茯央跟著段禾淵去洗漱。
小男生還是有點生氣的，對於自己的發小總是無理取鬧感到不滿，洗漱時都不願意跟段禾淵貼在一起了。
“程醫生是好人。”這話他不知說過多少遍了，像個小老師似的說教，掰著手指數“程醫生給我好吃的，還給了我毯子，還有退燒藥也是程醫生給的，你不可以……”
段禾淵默然，手上擰幹茯央的毛巾，抓住故意遠離的茯央，隔著單薄長袖的布料圈住軟韌的手臂，把疊好的軟毛巾往人臉上一蓋，這才聽不見茯央繼續誇別的男人。
“唔唔——”
有些微冰涼的溫度捂得茯央一激靈，小小後退幾步，被逼到牆角後就乖乖仰著臉蛋閉眼讓段禾淵擦。
茯央真是天真到近乎殘忍，段禾淵想。
仗著茯央現在看不見自己，段禾淵眼裏的癡情迷戀便毫不掩飾，這般狂熱的神情說出的話卻又極盡溫柔：
“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我嗎，央央。”
兩人有些身高差，又瘦又白的茯央窩在牆角，昏暗的燈光顯得曖昧，打下段禾淵的影子，霸道地籠罩住小男生。
影子是這樣毫不遮掩的狂熱，以至它的主人段禾淵是卑微的，小心翼翼的，生怕嚇到茯央。
這種感覺是如此的甜蜜而煎熬。
他對茯央的喜愛明目張膽，對方卻好像什麼都不懂似的，毫無顧忌的身體接觸，有恃無恐的撒嬌，都在一遍又一遍引誘段禾淵這條昏頭昏腦的魚，心甘情願鑽進茯央的網。
可茯央隻是個懵懵懂懂一心想要化形的花妖罷了，每天最多想著怎麼護理好自己的花瓣，天生漂亮的他又是被溺愛著長大的，不諳世事隻知玩樂。
他怎麼明白人類的喜歡是怎麼樣的嘛。
係統也說：「認識第一天就談情說愛，輕浮。」
茯央覺得係統說得對。
於是他理所當然的露出了無辜的眼神，茯央兩隻手抱住段禾淵的手腕，眨眨眼輕聲說：“不是呀，我喜歡阿淵的。”
段禾淵並不意外他會這麼說。
他凝視著茯央，許久無聲，沒有絲毫喜悅的神色。最後還是無奈歎了口氣，依舊縱容：“算了，我喜歡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