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企業當老板的人最怕算的是兩種賬:一是情感賬,二是酒肉賬。情感賬隻收不付、酒肉賬隻吃懶付。
於是會所發生的這起因友好起源及至鬥毆發生又平靜碰杯的賬就更不知如何支付。
不算又不行。這家會所絕不會饒過這三個貌似腰纏億貫而偏要鬥毆的人。痛定思痛的三個人這才想起任何時候都應該帶上秘書和財務經理才好,否則這種尷尬實在難以應付。
沈總裁腫起紅腮跟人家會所的老板算了半天賬,又要被撕破了西裝袖子的張董事長全部過目簽字又交由鞋幫子脫線的劉總經理複核,才困難萬分地把那砸壞的椅子、磕壞的茶幾角還有那泥壺泥碗以及牆麵綢緞貼麵損壞等等按照購買價、折舊率、再根據百分比、勾股定理等等畫圖測算了個清爽。掏出銀子賠償後,又支付了飯銀,才在會所老板的殷勤恭送下走出了會所大門。
三人出門上車往回開。
準備實施的計劃第二天實行。今天還有小半天光景需要打發。張君毅想看呂喬就攛掇劉大強開口說再去看看沈非的爹娘。
沈非的左臉頰有點紅腫,是被張君毅那一拳打的;胸麵前隱隱作痛是在昨天老爹一拳的基礎上又被劉大強夯了個紮實造成的;張君毅的名牌西裝右側袖子是在地上滾打時被沈非扯破的,好在夾住胳膊看不太出來;劉大強的鞋在工地泥水中浸泡太久,又不是名牌,所以稍微腳上用點勁,就張開了大口一個勁地與空氣接吻。
很會做人的劉大強在張君毅擠眉弄眼的唆使下,非要沈非半路停車自己去超市買營養品送給老人吃。
又是一陣忙乎後,劉大強提溜著大包小包裝上車,這才一心一意讓沈非開車回別墅。
劉大強把大包小包提進客廳,就跟著沈非、張君毅從老太太房間開始進行巡視,再去看望老爺子,最後上了樓看呂喬。
呂喬還在昏睡。老爺子和老太太吊瓶已經掛完,正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休息。
沒他們什麼事。
這時,沈非的電話響了,是辦公室值班室打來的。報告沈非:機場特快送了四個紙箱像是水果,請示:是由司機給送到家裏還是如何處理?
“我過去拿。”沈非四個字精煉的很。司機根本不認識這地界兒,送過來反而耽誤工夫,再說了這地方也不方便司機來。
“等我回來給你們找衣服找鞋換。”沈非對張君毅和劉大強說。
“早知道我們來上海,還不如帶過來更方便些。”張君毅見沈非去取柑橘箱,正中下懷。
“我要守著我喬哥醒。”劉大強不像張君毅那樣拐彎抹角,幹脆地表明自己不會去幫你沈非搬柑橘箱。
隻要不是張君毅的要求,沈非都很大度。見劉大強說的在理,加上呂喬還沒醒,估計自己離開個把小時也不至於發生多大的事情。
“那你們倆就在這裏待著,我去去就來。晚上在這兒吃飯。”說完沈非就下樓往門口走去,想想又折回身到樓下的衛生間往鏡子裏瞧瞧臉,擔心自己這副模樣會不會被手下人笑話。
鏡子裏的沈非左臉頰隻是紅腫一點兒,隻要不是故意觀察還是能夠見大眾的,一句話,不仔細瞧看不出來。他就又走到廚房,從冰箱裏取出一些冰塊,讓阿姨找塊毛巾包著,開車等紅綠燈時抽空敷一敷。
沒想到沈非剛走,呂喬就醒了。
真是天遂人願!張君毅搶到劉大強前麵湊到床頭看呂喬。
醫生、護士們見呂喬醒了,燒也退的差不多了,吊瓶也基本上滴完了,都輕鬆地呼出一口氣。
呂喬睜大眼睛,驚異地望著張君毅和劉大強,都不知道自己現在身處哪裏。
“喬哥,你總算醒了!”劉大強還是把張君毅扒拉開,對呂喬說道:“嚇死我們了。我們上午到的上海,你基本上躺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