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梓昭道:“我要這些,調味料。那我將豎笛,以豬腿一條的價格,賣給棕馬獸人。你們,再到這裏,以一條豬腿的價格,買豎笛。棕馬獸人,每賣出一支豎笛,我給這麼大塊的肉,給你們,當幫我賣東西的。”
謝梓昭說著說著,自己就說亂了。
他從未試過說這麼長的句子,本來就複雜的委托買賣關係,想要用原始語言表達非常難。更不說他那貧瘠的詞彙量。
幸虧棕馬獸人走過不少部落,哪怕再不通的語言都能理解,“你想把東西放我們這裏寄賣,一支豎笛隻準我們賣一條豬腿的價格。還有你想換取我們的調味料,對嗎?”
“對。”謝梓昭鬆了一口氣地點點頭。難為對方還能聽懂他的話。
棕馬獸人爽朗地笑,“豎笛放我們這裏寄賣的抽成我們就不要了,你教我們做豎笛,我們都還沒感謝你。你去酋長那吧,我們就在這裏幫你賣豎笛。調味料的價格我們回來再談。”
棕馬獸人的確有感謝謝梓昭的意思,也有害怕白虎獸人眼紅他們有抽成拿,自己卻沒有。他們沒必要為了幾塊肉鬧得不愉快。而且謝梓昭免費教他們,他們也該有所表示,才能長期交易。
謝梓昭沒想到棕馬行商態度這麼好。他願意付出這個售賣抽成費,考慮到的主要原因是這世界還是以物易物的方式。不是每個人都能拿豬後腿來換。哪怕同一頭豬,每個部位的價值都是不一樣的。像他這種外來者就容易被黑心人坑價,遠不如知道物價的棕馬行商他們專業。
周圍有這麼多人看著,謝梓昭幹脆把獸皮包裹都交給棕馬行商他們,抱著小奶虎跟白虎獸人離開。
白虎部落的酋長住在最中央最豪華的帳篷裏。
那張幾乎有二十米長的完整獸皮令謝梓昭不敢相信,這世界真的有那麼巨大的生物嗎?獸皮經過揉製,被弄得薄而不漏,身處帳篷內也不會黑暗。
那麼大的獸皮,與其說是帳篷,不如說是一個蒙古包了。隻有一層,為了盡可能保證獸皮的完整,用木頭搭建了一間類似於長方形的屋子。裏麵又用獸皮做了分隔。這樣就能既有麵客的地方,又有隱私的臥室。
而最讓謝梓昭詫異的部分,或許是石頭地板了吧。會用石頭做地板,怎麼就不用石頭造房子呢?
這時代還沒有那種故意讓客人等半小時的下馬威,白虎獸人說有事讓酋長出來,酋長一會兒就出來了。
白虎部落的酋長是個三十多歲的穩重男人,一身肌肉自是不必多說,白色長發被綁成馬尾,上身掛滿象征酋長地位的項鏈,下身圍著一條獸皮裙,骨刀別在腰間。長時間照曬而變得古銅色的皮膚,讓那滿身疤痕都不那麼明顯。冷峻的容貌與白色的眉睫讓整個人有著陽光與冰霜的強烈反差,但最終都會因為那雙深邃藏著濃濃哀傷的眼神顯得無比貼切。
謝梓昭還以為,能養出花若這樣活潑天真的女兒,她爹會是個愛笑愛鬧沒有上下等級觀念的男人。不想竟是完全想不到的類型。
這樣謝梓昭多少有點緊張。酋長看起來不像一個好交流的人。
白虎獸人將謝梓昭的事情三言兩語說完。花若在一旁默默聽著,隻是手裏還拿著那支白色的華國豎笛。她也很喜歡這豎笛,隻是她知道該等爹說完正事才能開口。
白虎酋長不置可否,以淡然平靜的語氣問謝梓昭:“為什麼?”
謝梓昭早有腹稿,說得順暢:“我因為發色,被部落當成異類。後來又意外遭遇洪水,衝到了附近。聽聞白虎部落是個強大且對亞獸友善的部落,所以想加入。”
白虎酋長表情不變,但一旁的白虎獸人與有榮焉,“那是,我們祭司說,隻要讓大家覺得我們是個講道理的部落,就會有越來越多雌性亞獸想要過來。根本用不著我們去搶。”
搶來的亞獸雌性早晚會走,隻有讓亞獸雌性過上好日子,才會心甘情願留下來。
白虎酋長仿佛重複地問,“為什麼?”
謝梓昭直覺白虎酋長不是在問他,隻是白虎酋長仍舊看著他這個位置。
謝梓昭緩緩低下頭,看向懷裏的小奶虎。
他想起係統提示他能和小奶虎成為戀人,也想起守在邊緣附近的白虎獸人聞了他身上氣味之後說小奶虎在護伴侶。
白虎酋長沒聽到回答,加重語氣問:“白苟,你一聲不吭就離開部落,為什麼?”
一旁的白虎獸人難以置信看向謝梓昭懷裏的小奶虎。他從沒想過那隻小不點會是白苟。
而早就認出白苟的花若害怕地低下頭,眼裏閃過許多難以置信。
獸身模樣看著都差不多,外人大多分辨不出來,僅有家人血脈相通能分辨清楚其中不同。
難道白苟真是她爹的孩子?隻是怎麼可能呢。白苟明明是白虎部落前前前第一勇士的孩子啊。花若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