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小花貓(1 / 2)

懷玉的身體仿佛在一瞬間癱瘓了,腦海中隻能蹦出來一句大寫加粗的字。

我是誰,我在哪,要幹什麼?

她整張臉都扭曲起來,下意識地揚起手,脫口而出:“來人……”

就在她的手掌快要貼在他的臉上時,渾身的酸疼把她拉回了現實。她打了一晚上地鋪,身子像散架了一樣折磨。

一個曾經鍾鼓饌玉的人,現在動不動就席地而睡,真是受大委屈了。

待到她確認了薛諶並沒有醒來的跡象,逃一般地向外滾了兩圈,離開了薛諶。

她重重地呼出一口氣,就像虎口脫險一般心有餘悸。

懷玉清醒了大半,開始探究這位與她截然相反的冤家是怎麼把她當枕頭使的。

但最終沿著拖拉到地上的床褥來看,薛諶屬於是半夜睡不老實滾下來了。

這是何等的皮糙肉厚。

她確實可以把他鬧醒,讓他瞅瞅他幹的好事,這要是擱在尋常姑娘家清白可就這麼沒了。

但是懷玉不然,她也知道自己在這事上占不得理,是她昨夜闖入他屋子,一直央求他才得以在此地打的地鋪。

雖然薛諶平日裏咄咄逼人,總是拿她解悶,明著讓她麵紅耳赤,笑話她。但她太清楚他倆之前是如何兩看生厭,在彼此的潛意識裏,對對方的身體都沒有任何興趣。

所以她打算把這事當個秘密藏在心裏,就當兩事扯平了。

況且,她在這方麵還是很清楚,自己是在利用他,若是真的一哭二鬧三上吊惹的薛諶說了什麼不得了的話,無論如何,她之後便很難脫身了。

懷玉整頓了一下心情,躡手躡腳地從房間裏退了出去,將近卯時,院子裏安靜的隻有鳥叫,經過鬧鬼的房間的時候頭也不敢抬,一刻也不敢耽誤回自己的屋換好衣裳。

她現在一共有五套換洗的衣裳,勉強這一季夠穿,可是到了夏季,這些襦裙再穿就熱了。

唉,到了夏日,她會身處何處呢。

從前朝皇帝的屍首遊街示眾起,長安已經連續下了五天的雨。

雨幕中出現了一個匆匆而來的黑影,穿過雨打梨樹的城郊庭院,腳步聲,雨聲,亭池落雨聲混雜在一起,打破了這裏的靜謐。

少年來到最裏的一房。

他剛站在房間,就聽見房內人的聲音。

“進來吧。”

雕刻精致的熏爐上引出一縷熏香線,伴隨著入室之人的動作,雨氣侵蝕,香線搖曳。

來人遮住了大半麵,隻露出一雙眼睛,而其中一隻,黯淡渙散,沒有焦點。

“主子。”那人衝屏風後的男人行了禮。

屏風後的男人著一身上乘的長敖,雪白鶴文,不染纖塵,黑發並未束起,隻是在發中簡單束著,但僅此足以。

他背對著來人,低垂這眼眸,目不斜視地盯著身前的紫檀棋桌,指尖持著一枚白子,似是沉浸在這盤死局中。

“屬下找到了那日護送楚靈公主出城的最後一個活口,他說公主向西北方向逃走了,我已經派人去搜查了可能的縣村。”

男子沒回應任何,隻是將白子擺在棋盤中,隨口說道:“你會下棋嗎?”

“屬下不會。”

他甚是無趣地將白子又拿了回來,扔回了棋翁中。

“對弈本無悔,這盤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