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夫君長成這般模樣,她不虧。
雖然性格可能不夠合適,但容貌過於賞心悅目,每天隻單純看著也是極好的。
她一開始對婚事並不反感,是後來才想要退婚的。
幾年過去,就在所有人都覺得曾經驚動整個長安城的婚約即將穩穩落地的時候,魏大小姐突然臨門反悔,以家族前途和自身名聲為代價,生生毀約。
可惜至極。
若不是窈窈被人蠱惑,聽信了那些流言蜚語,興許現在也不會退婚。
霍文珠遺憾地想。
她滿眼飽含擔憂地朝魏舒窈望過去,好好的一個將門嬌女,如今光環盡失,未來一團迷霧,還遭到這麼多人嘲笑,落差如此之大,也不知將來的情況能不能稍微好轉一點。
霍文珠可不想讓自己的小姐妹一直這樣下去,便用手指輕輕托住她的下巴,轉向福臨的方向,“看見福公公了沒?他身邊圍著的可都是年輕貌美的貴女們,比你乖巧懂事,比你溫柔小意,假如欽北王真看上了其中一個,有你後悔的時候。”
魏舒窈淡淡掃了福臨一眼,福臨正從容不迫地拒絕著那些邀約的花筏,許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明顯變得身體僵硬、手忙腳亂起來。
福臨一亂,就防不住那些花筏,貴女們一看找到了時機,迫不及待地一股腦全塞進他手中,“福公公,隻是將花筏給你而已,又不是非要讓欽北王去,你慌什麼呢?”
福臨有口不能言,心中苦澀不已。
魏舒窈收回視線。
霍文珠繼續慫恿道:“窈窈,你稍微服一下軟,就算過去跟他說上一兩句話也好啊,趁現在他還在,要不然以後還要找機會。”
魏舒窈回想起剛才在山路上發生的事,心裏還是有些氣悶,沒辦法很快消氣,隨口搪塞道,“不去,他才不會領我的情。”
話落下,四周明顯沉靜下來,好似吹來一陣冷風。
顧玹拿著錦盒走過來的時候,恰巧聽見這句話,他站在廊下的半邊陰影中,臉色微沉。
魏舒窈順著霍文珠的目光向後看去,短暫地愣了下。
顧玹的突然到來,令身邊的閨友們有些措手不及,反應過來以後很識趣地離開,專門為兩人空出了大半個長廊。
男人長身玉立,指腹緩而慢地摩擦著錦盒的邊緣,小小的一隻錦盒,盒身是用上等檀木製成,外側過著一層雲紋刺繡,蘊著淡淡的香,看起來並不重。
魏舒窈餘光瞥過去,心中忍不住猜想裏麵裝的是什麼,她向來喜歡漂亮精致、色彩鮮明的物件,無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顧玹哄人的手段都比較粗暴,也常常拿這類珠寶或玉石往她跟前送。
眼前的盒子裏,估計也是相似的東西。
顧玹將盒子遞到她跟前。
魏舒窈不肯去接。
雲芝怕自家小主子把人得罪狠了,到時候不好收場,而且小主子剛才看盒子的眼神明明充滿了好奇,她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拿過盒子,捧到魏舒窈麵前,打開後驚訝道:“姑娘,您看。”
魏舒窈被她突然變高了的聲調嚇到,下意識地看過來,瞧看清楚盒子裏的東西後,眼睫顫了顫。
裏麵裝的不是珠寶,不是首飾,而是幾頁薄薄的紙張。
她隨意從中間抽取一張,從頭至尾看下來,胸腔中因為顧玹戳破她演戲的悶氣突然間便一掃而空。
這些紙張上麵列明了梅姨娘近年來從嘉永侯府偷偷轉走的所有財產與數額,明細清晰,一目了然。
自從魏舒窈將府中的管家之權拿到手後,就一心撲在賬目上,想著找到梅姨娘在賬上做的手腳,她身邊除了雲芝幾乎沒有可信賴的幫手。
但雲芝並未接觸過這些,蘅蕪院那幾箱子的賬本就全落在了自己肩上。
那些活又繁重又瑣碎,對她來說不算難,但會很累。
她原本是打算一個人忍著疲憊查看賬本的。而現在,擺在麵前的難題迎刃而解。
顧玹果然還是見不得她受累,一聲不響就解決了她所有的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