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巫,二芙既然想去,就讓她去吧。”龜婆婆看二芙一心惦記著岸上,有點心酸,又有點釋然。
阿巫本來也隻是有意試探二芙的態度,也就順水推舟的同意了,左右他都是會跟在身後,不擔心她出事。
“二芙這就要走了?”珊芙梨花帶雨的遊過來,捧著二芙有點肉肉的小臉,“不然還是阿媽去吧。”
在珊芙心裏,去岸上,那完全是去受苦受累,是為族人做犧牲的。可憐她才剛破殼不久的崽崽,就要這樣三番四次的被拿去試藥。
太殘忍了!
而聞言,二芙和阿巫的表情都瞬間變了。
二芙趕緊安撫住她的笨蛋阿媽,“阿媽,我喜歡上麵,真的真的!”
“嗯。”寡言少語的阿巫難得應和,“上麵很好。”
他知道珊芙是擔心二芙,但比起不著調沒心肝的二芙,她這個單純的笨蛋更讓人擔心。
珊芙淚汪汪的還想說什麼,二芙就撲過來抱住她,撒嬌道,“阿媽放心啦,你要相信巫叔嘛,等這次試藥完,你就能上來陪我啦!”
珊芙眼淚一下停住,“其實…咱們這兒也挺好的…”
至少有小魚吃!
“阿媽,魚要向前看!”二芙亮出勵誌的肱二頭肌——尚未成型的,一本正經的輸出老雞湯,“生活不止有眼前的小魚,還有蛋糕糕和遠方!”
“蛋糕糕?”
雖然不知道蛋糕糕是什麼,但珊芙覺得崽崽在閃閃發光,她油然的生出驕傲來——這是她和阿司的崽崽!
“蛋糕糕就是蛋做的糕糕!”二芙沒忍住咽了口口水,“很好吃!”
珊芙聞言一臉驚詫,不可置信的,“蛋…?”
蛋都是用來孵崽崽的啊,怎麼能用來做吃的!
人類也太凶殘了!
阿巫聽兩人的對話越來越離譜,不得不出來打斷,“先把藥劑服用了,三天後上岸,到時我送你。”
二芙想也沒想,一股腦兒全喝了,完了還砸吧幾下味道,嫌棄地說,“不夠甜。巫叔,你能做成巧克力味兒的嗎?”
阿巫剛要製止的話又吞下去了。
…過量應該不致死,再看看有什麼副作用吧。
反正到時候跟緊點就行了。
但魚算不如天算,三天後,幾隻成年雌性人魚急匆匆的趕回珊瑚礁,直奔向阿巫的住處。
“阿巫!不好了!”
聽到動靜的人魚都從珊瑚礁洞或扇貝殼中探出腦袋來。
正和阿媽用鮫綃縫製裙子的二芙也興衝衝地探出腦袋湊熱鬧。
珊芙拿過二芙縫了一上午的鮫綃,真的很心疼這塊上好的鮫綃。
完全可以用不忍直視來形容,針腳從沒踩在一條線上。
這可怎麼辦啊,珊芙很惆悵地捧著臉,崽崽好像把她的缺點都遺傳走了,除了那張臉蛋。
珊芙看看自己縫的鮫綃裙,逐漸陷入了沉思——
還是請秀秀幫她吧。
另一頭,阿巫突然召集所有族人到岩石地開會,尖銳而刺耳的人魚聲傳入這片海域的每條笑人魚耳中。
這是危險來臨的警報。
岩石地上,遊蕩著十幾條或銀尾、或藍尾的人魚,未到場的也在全力趕來。
雖不知情,但每條人魚臉色都不約而同的變得沉重。
這是第二次族內發出這種警報訊息,上一次是鯊魚群的圍攻,族群為此被迫遷徙,來到了這兒。
那麼這次,又是什麼?
不安感彌漫在沉默的海波中。
二芙是不曾經曆過災殃和遷徙的,她一破殼就落地在這片美麗而神秘的珊瑚礁中,但阿媽和族人沉重的神態,也令她感到了壓抑和不安。
她輕輕的依偎在阿媽柔軟的身上。
珊芙看出她的不安,那總是溫柔卻帶著單純嬌憨的眉眼,似乎也成熟了不少,“崽崽,你想離開這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