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鶯兒姑娘滿臉不悅的樣子,尋摸著這作畫之人來者不善。
看鶯兒這樣子,說不定會給這專門調侃搗亂,不知天高地厚之輩一點顏色瞧瞧。
難不成是因這畫,惹著了這李花魁置了氣?眼下,倒還真是有好戲可瞧了!
這河洲城內,不知有誰舍得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戲弄這李玉湖?
莫不是哪家孤高的世家子弟,見正道見不著這花魁,想出了這歪門邪路的法子,欲博得這花魁的眼球?
一時間,眾人的情緒便有些激昂,頗有一種欲將此人揪出的氣勢。
人群中,有一人看著那怪畫,忽地一拍腦袋,轉身對著李孟硯道:“這位兄台,這畫我怎覺得與你方才作的畫有些相似啊?”
此人說話聲音本就有些重,且這語氣中帶著幾分明顯的驚訝和激動,這聲音便又提高了幾分。
偏生這個時候,所有人都在好奇此畫作者是誰,場間本就安靜,聽了這話,所有人的目光都往同一方向彙聚。
李孟曦正在和李孟硯低頭談論什麼,倒還真是不曾留意周邊的事。
這會子聽到這話,李孟硯大喝一聲:“哈哈!是我啊!大哥,我還真的蒙對了!”本來還想著若是沒有辦法接近花魁,事情還不是太好辦,這下倒是歪打正著了。
李孟曦見到是自己的弟弟,還真是大吃一驚。沒有想到大字不識一籮筐的弟弟,作畫還挺有用的。
“太好了!”李孟曦拍拍自己兄弟的肩膀,表示讚許。
眾人皆是有些鄙夷,這人看上去實在難登大雅之堂。
不是什麼達官貴人也就罷了,看起來還凶神惡煞,頗有幾分匪寇模樣,怪不得也就隻能畫畫了。
“這位公子,我家小姐樓上有請。”那挑燈女子斜睨著李孟曦,心下有些不滿道。
此言一出,場間眾人再度嘩然,這算是個什麼事?
李孟硯上樓後,李孟曦便悄悄離開了。
兩個時辰後,挑燈女子推門一看,屋內空無一人,驚得大叫:“快來人,小姐不見了!”
但是,此時還能上哪裏追人?
萬香樓失了花魁,一時之間,生意一落千丈,門庭冷落。
三日後,入夜,河洲西街。
在巡夜的士兵巡邏走過之後,便見得兩道黑影從一條巷子裏悄悄摸摸鑽出。
東張西望了幾眼,確定周邊沒有人之後,立刻輕手輕腳地走到一家布匹店門前,打開一個小桶,將桶中的液體順著門縫傾倒進去。
而後,兩個黑影稍稍後退數步。其中一個黑影拿出一小把紮好的幹草,又將火折子拿出。
很快便看見手上的幹草竄出一小點火苗,將幹草點燃。待火苗更旺了些,猛地將手一抖,扔了出去。
“走!”
其一人低聲說了一句,兩人便頭也回,拔腿便跑。
“轟——”
就在二人轉身離去的瞬間,布匹店發出一聲悶響,瞬間騰起了衝天的火光。
當晚,肖氏總覺得心神不寧,眼皮一直在跳,隱隱覺得將會有事情發生。
錢揚今晚是在肖氏這邊睡下的。
半夜,肖氏聽丫鬟說小兒子又哭了,想要起身過去看看情況。
怕驚動了錢揚,便輕手輕腳下了床,鞋襪都還沒有穿好,便聽見有人急匆匆跑來的腳步聲。
那人停在門口,壓低聲音,但是語氣卻焦急得很,說道:“老爺,夫人,你們醒著嗎?”
肖氏馬上就汲著鞋子到了門口。因著肖氏的動作,錢揚便也醒來了,緩緩側起身,微微帶著一絲慍怒,問道:“什麼事情,大半夜的,這般吵。”
下人在門外跪著,這會子連聲音都是顫抖的,回道:“回老爺、夫人的話,布莊著火了!”
聽見這話,錢揚的那點兒睡意全無,猛地便坐直了身子,朝著外麵的下人恨恨地吼了起來:“你說什麼?再說一遍?是哪個布莊著火了?”
那下人跪在地上,聲音輕顫,都快哭出來了,身子抖得像個篩子一般,道:“就是……老爺……,就是所有的布莊都著火了……我過來的時候,火光已經連成了一片,早已經控製不住這火勢了呀!”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肖氏聽了,身子晃了晃,現在不管是錢揚在身後的怒罵,還是小兒子的哭泣,已經完全不能引起她的注意了。
最近發生了很多事情,昨日,她便親自上布莊清點了布匹,那裏的布匹還有不少,哪能說燒就燒?
這些布匹,可是他們花了不少的銀子囤積起來的!